“妈，你说我哥哥是不是就特别的可怜？”

可怜？哪里可怜了？

果而觉得很郁闷，她觉得哥哥一定就被虐待了，就像是白雪公主一样，或者比白雪公主更加的惨。

乔荞伸出手将孩子的头推到一边去，推散了围绕在孩子周围的抑郁。

“你哥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惨，他爸妈都对他很好。”

前姐夫黎兵至少工资都是花在黎明身上的，按期会看孩子，乔梅虽说看的没有黎兵及时但心里也是有这个儿子的，这样的父母不好，但有总比没有来的好，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当中，父母依旧是不能缺少的。

“哪里好？我都没看见陪着他。”

“他大了不需要别人陪，只有你这种小屁孩才需要别人陪。”

果而翻着白眼：“我哪里是小屁孩，我能生活自理。”

“能生活自理把自己摔个半残？脚肿成这样子？”

果而扯扯嘴，一瘸一拐的回房间了，就说自己妈一点都不可爱，她总觉得是别人的妈妈就都恨温柔可爱，自己的妈妈就像是遥远的天空上的一颗星。

果而写着日记，凑够了五十个字收笔了，老师一定要让写日记，日记内容为她和妈妈畅谈了一下关于哥哥可怜不可怜的问题，最后以她妈的获胜收尾。

果而半夜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捂着自己的小肚子，其实有些分不清哪里痛，就是难受，特别的不舒服，翻来翻去想要叫人，但是觉得毕竟都半夜了，她要是叫了，就容易吵醒阿姨们。

小脸煞白，太疼了，怎么办？

黎明正在睡觉呢，果而和鬼似的就推门进来了，光着脚，穿着衬衣衬裤，衬裤都跑上面去了一看就是睡觉的时候蹭上去的，抱着肚子，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都要炸了，跪在哥哥的床前，伸出手。

“哥，哥……”

黎明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呢，谁这样的喊他？

“哥救命啊……”

黎明猛地一睁开眼睛，不是果而还能是谁，孩子已经躺在地上了，翻着白眼，这给黎明吓的，他确实看见果而的白眼仁了，这就严重了，赶紧的把孩子抱起来。

“老姨……”

黎明在楼下喊着，乔荞裹上大衣自己也什么都没有穿里面就穿着睡袍呢，抱着女儿往外冲，黎明跟着上车的，家里闹的是鸡飞狗跳的，两阿姨都没的睡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果而拉肚子了。

没错这就是医院检查的结果，拉完了自己就觉得肠胃舒服了，不像是刚刚的样子了，不然就一个劲儿的翻白眼，那样子就挺吓人的。

黎明也是没有睡好，听了结果觉得很无语，怎么会是肚子疼呢？

肚子疼你去卫生间就好了，你说大半夜的披散着头发进来了，一副随时就要倒的样子，黎明抱着腿靠着暖气管子上。

乔荞没好气的：“我告诉你果而，你在翻一个白眼试试看，下次不许这样翻白眼了知道不？”

果而摊手：“我都是和妈妈学的……”

去医院折腾一圈，结果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把孩子带回来，折腾的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怎么去睡？阿姨听过就放心多了。

乔荞看了看试着给陆卿打了一通电话，女儿生病了得告诉他一声。

陆卿说有病去看了，不管折腾不折腾，孩子健康你才是最高兴的不是嘛。

“是说的简单，大半夜溜出去……”不说是她，就司机过来有多远，在折腾医院去然后在折腾回来，估计今天晚上司机也不用睡了。

“我给他们开工资，就算是开一夜的车也是应该的。”

陆卿认为自己有付出，他付出金钱去买别人的能力，乔荞呢则是有些体谅别人，觉得能不溜的时候尽量不溜。

“黎明放弃报送了？”

乔荞点头，孩子也有和她讲过，他想自己考，既然有这个意愿那就考考看呗。

乔梅和黎兵私下见过面就商量孩子的问题，达成了一致，乔梅没有多坐很快就离开了，她还有自己的事情，也不想和黎兵多说话，黎兵和赵雪梅一起来的，赵雪梅今天休息听见乔荞的电话了，就跟着一起过来的。

赵雪梅心里在淌血，因为打车过来就花了很多钱，这里又没有公交车，等进到了房子里东看看西看看，觉得可真是大，羡慕。

自己这辈子要是有机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几天多好？

难怪黎明宁愿跟着他老姨，是啊老姨的条件多好啊，干嘛跟着爸爸，爸爸什么都没有，爷爷奶奶该留给你的都留给你了。

乔荞见乔梅走了，自己面上也是有点尴尬，她二姐就是这样的个性。

“最近挺忙的？”

黎兵打着哈哈，他有什么可忙的，每天就那么一点的活，干完就拉倒了，也不像是人家有什么技术的。

“就那样，有什么可忙的。”

“姐夫有没有想过送黎明出国？”

黎兵叹气：“我现在也不能替他做什么选择，他自己的未来自己看吧，他要是想出去我不会说不的，我手里还有一套房子……”

赵雪梅插话：“房子要是卖了我们俩住在哪里？孩子老姨也不差钱……”

明明就是嘛，住这样的房子还能差钱吗？都叫老姨给掏了不就完了。

黎兵回头看了一眼赵雪梅，赵雪梅有些怨念，乔荞尴尬的笑笑，没说卖房子怎么就扯到上面去了。

“卫生间在哪里？”

乔荞给赵雪梅指着，等赵雪梅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着，黎兵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看法，可乔荞啊，生活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我该留给黎明的我没有给别人。”

黎兵就是想找个人谈谈心，和乔梅肯定谈不通，乔梅向来都是泼辣货，什么都不肯听，就认为自己说的就是对的，其他人说的都没有道理，他也需要一个伴儿啊，他自认也能管住赵雪梅。

“姐夫，这你就别和我说了，真的，我自己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乔荞不想听，只要你心里有这个孩子就行，这是你儿子，按道理来说最为关心的人应该是你。

黎兵和赵雪梅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乔荞留他们吃饭了，但是黎兵没想留下来，吃人家的那一顿饭就那么好呢。

“嫁的可真是好。”

眼见为实，过去没有亲眼看见，总觉得里面有点发虚，这回看见了，赵雪梅算是服气了，看看人家的这个命，会说话会撒娇就是不一样，哪里像是自己一样，她就是不会哄男人，乔荞那一看就是把男人给哄得服服帖帖的。

赵雪梅觉得自己讨厌乔荞这样的女人，除了会撒娇你还会什么？

她就宁愿生活过的困难一点，自己的日子过的苦一点，她挺直腰板了，谁都不欠挺好的。

黎明的姑姑是一个月固定两通电话，问问孩子他爸爸有没有来看他，给不给他生活费，姑姑回去之后就生了一场重病，父母都过世对她来说是有点刺激，加上担心黎明。

她每天睡觉都睡不好，怕孩子有委屈，怕孩子上火，原本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挺好的，你说突然这两个人就没了。

其实黎明的接受力还是挺强的，一开始有点难过，后来就想开了，有些东西不能去强求，但是姑姑脑子里想的东西多，她会把自己的思维强加于黎明的身上，自己距离的又远，她就怕自己看不见黎明就会日子不好过，放在老姨家，就算是亲老姨那也不是亲妈啊。

担心就担心这个，加上生病，整个人情绪就都不好了。

打电话过来一次肯定就要往卡里给打点钱，打在黎兵的卡里然后叫黎兵给黎明送过去，和孩子在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给送过去。

在一个她当姑姑的就担心什么呢？

怕孩子不认爸爸。

孩子放在他老姨家，就容易和父亲的感情不好，万一这个老姨要是私下告诉孩子，你爸爸对你不好，这都是有的情况的，她见的多了，父母离婚的谁家养就可劲儿的去告诉孩子。

虽然黎明现在足够大了，那也架不住长年累月的告诉。

这是老黎家的孩子，将来可千万别变成老乔家的孩子了。

姑姑声音有些发哑，发声都有一些困难。

“在你老姨家生活的挺好的？”

黎明这孩子心那么细能感觉出来，他也知道自己姑姑在担心什么，其实他在谁家来住，他眼看着就住不了多久了，真的不想折腾了。

“你爸这人吧，心肠软，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你妈当初那么对他，他也从来没当着你的面说过你妈一句不好……”

姑姑这是要旧事重提，你妈到底为什么和你爸离婚的，你黎明现在是大孩子了，我有权告诉你，我也应该告诉你，这不是爸爸的错，都是你妈单方面的错。

黎明认真的听着，没有出声去打断，这是已经发生过的，否认也没用。

姑姑说道最后自己没控制住就哭了，说自己不能回去，黎明也不愿意跟着自己，他爷爷奶奶就挂着这个孙子，现在养在人家姓乔的手上。

“姑不是挑拨离间，我就是心里难受，你以后还能认姑姑了吗？”

老黎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这要是不认她了，她也没什么劲儿了。

“姑姑看你说的，我是姓黎的，永远都是叫黎明，我爸的事儿我也明白，说怪吧，真怪不上，我早晚都是要离开的，他一个人过日子我也不放心……”

黎明说不是没觉得难受过，但是想开就好了，他爸的钱都给自己花了，没有花在别人的身上，这就挺好的。

“所以姑姑你担心的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的，你就放心吧……”

黎兵周六在家休息，没有事情可做，妞妞写作业，他有时候帮着辅导两句，有些自己也是看不明白，你说黎兵的日子不然还有什么？

上班下班，回家吃饭睡觉，就没有其他项目了，他的钱都给儿子花了，每次黎明回来他都得带着孩子去吃饭，给孩子买衣服买裤子鞋袜子，真的是把所有的积蓄和工资都往黎明身上花，黎明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剩下的时间都等于他自己闲着，晚上赵雪梅不管怎么说都能算个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晚饭，不管吃的是什么，桌子上有三个人，热闹。

他有些话想说，也能找到个人交谈。

黎明觉得其实世人对于男人要求也很高，没有男人会像是童话故事书里那样的人似的，老婆走了就守着老婆的照片，或者离婚之后就念着她的好再也不结婚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剧就是时间能消灭一切想念，他想和乔梅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可乔梅不甘心，乔梅觉得他窝囊，和阮雷跑了，他那么求乔梅，乔梅还是一步都没有回头。

黎兵躺在沙发上，他有些感冒，赵雪梅找好了药片送到他的手边。

他生病的时候至少身边有个人会来照顾自己，自己的话，就得什么都要自己撑着。

又到了周末，黎兵去接黎明出来玩，果而跟着黎明一起出现的，黎兵其实也不愿意带着果而，为什么？

就因为乔荞家有钱，你知道人家的孩子怎么娇惯怎么宠爱长大的，出点事情他没有办法负责的，就像是上次，怎么出事儿的没人知道，最后闹的大家都不开心。

果而是偷偷跟着黎明来的，她坚持要来，黎明劝了好半天都不听，最后还是瞒着乔荞跟着来了。

“果而也来了……”

黎明是走到哪里都带着果而，一步不离开，不然就是自己陪着果而在位置上坐着。

“今天天气凉，爸你加衣服了没有？看着穿的太少了。”

谁说黎明不关心他爸的？

相比较而言他和爸爸待在一起的时间更是长过于妈妈，其实在黎明的心里他更加是心疼父亲多一些的，除了不太喜欢赵雪梅母女，他都没有意见，看着父亲能够高高兴兴的过，身边有个伴也挺好的。

“穿的挺多的，我不冷，我看着你倒是穿的有点傻好。”

“伯伯，这是哥哥买给你的……”

果而可会献殷勤了，黎明之前和乔荞去逛街给黎兵买的，这是用的人家黎明自己的钱，小羽绒马甲，那种穿在里面能当保暖内衣的，当时他就说自己爸穿这样的就挺合适的，能保暖。

黎兵是真的抹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