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这龙涎毒,真的能解?”
夏禹小心翼翼地问道,满脸希冀之中也带着惴惴不安的神色。
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这个道理,夏禹比谁都明白。对看上去也只有筑基期修为的萧凡用上了敬语。在金州城,只有那些医道精深,德高望重的大郎中,才会被尊称为先生。也就是“前辈高人”的意思。
寻常的郎中,可得不到这样的尊重。
比如胡成这种水平一般的大夫,只有练气期的低阶弟子,才会尊称他为先生,同阶修士,那是绝不可能这样尊称他的。
萧凡微微一笑,安慰道:“能解,放心好了。”
他虽然和这夏禹非亲非故,但此人对妻子情深意重,萧凡对他便大有好感,高看一眼,并不在他面前拿捏作大。
也不知为什么,萧凡这么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几个字,顿时就让夏禹大为安心,不知不觉间对萧凡深深信任。
胡邠依旧沉着脸,但眼神之中,也有些患得患失。尽管是不相信的成分居多,却也夹杂着几分好奇和几分希望。医学之道,博大精深,或许萧凡真有与众不同的解毒方法呢?
长安堂的弟子,动作迅捷,很快便熬好了药,颠儿颠儿地端了过来,对胡邠躬身说道:“师父,药熬好了……”
胡邠望向萧凡。
萧凡一摆手,示意夏禹接过来,说道:“夏道友。给尊夫人服药吧。”
“是是……”
夏禹眼下对萧凡是言听计从,急忙接过药盏。来到妻子身边,却又犹豫起来。看着妻子那惨白憔悴的脸。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这碗汤药喂下去,妻子到底会怎么样。
是生是死,就这一锤子买卖了。
不过夏禹的犹豫也未持续多久,终于一咬牙,端起药盏,一口口喂妻子喝了下去。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住了那年轻的少妇。
片刻之后,只见她原本惨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血色。尽管极淡,却让她整个人都平添了几许生气。而黯淡的双眼之中,也渐渐亮起了一丝光彩。
这变化非常细微,却实实在在生着。
“官人……”
稍顷,那年轻少妇低低叫了一声。
叫声虽轻,听在夏禹耳里,却犹如天籁,无比的动听。
夏禹激动万分地握住了老婆的手,连声问道:“怡妹。你好些了?你真的好了……”
“嗯……”
那少妇依旧气力有限,只是轻轻点头。
“神医,真是神医……萧先生,请受夏某一拜!”
夏禹心情激荡。转过身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向着萧凡便跪了下去。大礼参拜。
果真也是性情中人。
“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天职。夏道友不必如此。”
萧凡笑了笑,袍袖一抖。一股柔和的大力涌出,将夏禹托了起来。
夏禹只觉得这股大力涌来,自己几乎毫无抗拒之力,就顺着站起身来,不由得大惊失色,知道萧凡的真实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再望向萧凡的目光之中,就不但充满感激之情,也满怀敬畏之意。
萧凡对胡邠说道:“胡道友,刚才那张药方,请你照单给夏道友抓上六服,每天服一剂。七天之后,改这张方子调理。约莫有一个月时间,应该可以彻底清除余毒,恢复健康。”
说着,萧凡将一片竹简递给了夏禹,里面记录的,自然是后一个调理的药方。
夏禹急忙双手接过,连声称谢,恭谨万分。
“不过……”
萧凡语气一转,夏禹刚刚放下去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脸色大变,不知又会有什么麻烦。
“尊夫人中毒的时间太长,就算解毒之后,修为境界跌落,恐怕是不可避免的了。这一点,还要请两位心中有数。”
夏禹顿时长长舒了口气,说道:“只要能救命就好,至于境界跌落,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总之都怪我们夫妻俩命不好……”
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瞪了胡成一眼。
若不是这个庸医,自己老婆就不至于要受这么长时间的罪了,更不会跌落境界。只是事已至此,怨恨胡成也于事无补,正如他自己所言,只能怪他们夫妻俩命不好了。
萧凡知道他心中所想,随即正色说道:“夏道友,我看你可能误会胡成道友了。他给尊夫人开的六味丹,也是对症之药。当时你们没有遇到在下,如果不服食六味丹的话,尊夫人恐怕很难坚持这许多时日。说起来,胡道友于尊夫人,也不是没有功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