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招手,想叫住他,可张张阖阖最终也没叫出声。把人叫住说什么?问人家是不是同胞?
林涵自觉脑袋还算清醒,不认不识的,惹人怀疑的事不是不要做。
“你干吗,想叫他问什么事?”郑书友问道,拉着她往楼上去。
“没事。”林涵跟着他上楼,这一层楼基本上都有学生在上课,不过让他们羡慕的是,这些教室果然都不大,里面上课的学生最多不过二十几人,有好多里面只有十几人,甚至于有的只有几个人。
这条件,比国内好多了。大家下楼时都这么想着,金嘉依跟在大家后面慢慢走着,突然问道:“你说,要是我能上这儿上学该有多好。”
高士波嘲笑道,“你疯了,怎么可能?”
张立静摸摸她的额头,安慰道:“可怜的孩子,让这条件刺激了,你上这上学可学什么?”
“是啊,无论你学什么都得俄语过关才行?要不你能听得懂?”纪秋实也打击她。
“只学俄语呗!”金嘉依却一脸憧憬的道:“我家有个邻居是省大毕业的,学的俄语专业,现在在边贸公司当翻译。他说,第一次出国,什么都没听懂,后来慢慢的才适应。而且,好多学校学的,平时根本都不用。平时说话用的是口语,书本上好多太正式,生活中用不上。他说要想俄语,最好是出国学,有那个语言环境,咱们国内学纯粹是哑巴俄语。”
林涵同意,这时候可不就是这样,要不怎么林四叔这个半吊子的都瞧不起那些所谓的大学毕业生。
“说呗,谁能出来学?也不允许呀?”高士波还是摇头。
“那也不一定,就像前几年,谁能知道咱们能出国?说不定,过个一两年,就可以出国念书。”林涵知道,明年小城就会有几十人到乌苏里几所大学学习俄语,当然。学费是不便宜的,一年八百到一千美金的学费,可不是谁都能去得起的。
金嘉依赞同的点头。她很向往的道:“要是有机会,我就来。”
大家都挺不理解她的想法。林涵知道,前世来上学的,好多都是领导家子女,考大学无望,在这镀镀金,学点小城能用上的俄语,回去工作也好安排。
可金嘉依学习成绩很好。从没掉下过前十名,这种想法怕又是和家里有关吧!
“为什么?要是想上大学,考国内的学校不是更好吗?”林涵跟她在后面慢慢走着,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想挣钱。俄语学的好可以挣更多的钱不好吗?”金嘉依笑道。可那笑,却那么苦涩,让林涵看了直揪心。
“咱们利用假期出来倒包,平时周日可以在家出摊,既不耽误学习又能挣钱。而且挣的钱是国内那些人无法想像的。这一趟就是个万元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林涵偏头看向好,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嘉依,你有心事。这几年你总是心事重重的,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金嘉依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泪花,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林涵接着道:“钱够用了,我建议你考高中,然后上大学。毕业可以分配,以后有劳保,待遇好,手里又有闲钱,多好啊!”
“我觉得比出国念书强。毕竟,你要是出国,只能学俄语,要是学别的专业,太费用。最起码,俄语得过关,得相当好才行。你数学好,将来考上师范之类的,回来当个中学老师,又有寒暑假,工作又高,到时候还可以开个补课班之类的,比出国强多了。”其实,也国还是很挣钱的,可是也很遭罪,要是钱足够,没必要撇家舍业的。要知道,小城之后二十年里,学校的孩子问题最多的,大都是父母在国外做生意,由家里老人看管的。
老人一般都隔辈亲,对孙子外孙子都特别娇惯,又辅导不了学习,只能提供吃穿,孩子的心理多少会受到些影响。
金嘉依没说话,林涵长叹一声,也不再劝。
他们进的这栋楼,是学校的宿舍。每层楼有大门,到了晚上,值班的老太太会把门一锁,很安全。
他们跟三楼的一个当值老太太商量了半天,林涵又拿出几块泡泡糖作为贿赂,才被允许去参观寝室。
高士波一脸古怪的看着林涵,不满的嘀咕道:“没想到苏联人也有这样贪便宜的人,真是颠覆我对苏联人的好印象。不过,林涵,你那包里怎么什么都有啊,我带的可全吃完了,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
林涵哼哼两声,才道:“我留着备用的,万一有个急用什么的。”
她们跟着老太太进了离门口最近的一间房,里面一个女学生开门,老太太跟她说了几句,她很痛快的点头,“请大家随便参观。”
一进屋是一个长宽约一米的小厅,小厅一侧是卫生间,里面浴盆、坐便器、手盆等应有尽有。浴盆里还放着一个粗大的加热器,正在烧热水。
小厅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约有十平方大小,两侧各摆放着弹簧床,床单和被罩都是雪白的,瞅着干干净净。中间是一个大方桌,用来吃饭或是学习。
小厅和卧室连接处没有门,两侧是木头隔断,上面可以摆放些小零碎的摆设或日用品。床头前面每人还有一个小柜子,用来装放个人用品。
“这条件真好!”张立静立刻又羡慕了,“还带卫生间。我虽然没去过咱们那的大学,可没听说每个房间都有卫生间的。”
谢过女生学,又到对面房间参观。
这个房间大一些,能有将近三十平米,格局是一样的,都带卫生间,但是卧室里面是摆放了四张床。
“咱们那儿好像都是上下铺,要是这么大的房间弄不好就得摆五张上下铺。”高士波很中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