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呢,就负责家里的生计问题,吃穿用都是要用钱的,苏氏虽然有些积蓄,但并没有都带出来,首饰也只有随身带着的那几样,却是不能动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变卖的。
英儿手巧,擅长打各种各样的络子,还会做可口的点心,大家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好办法,便由英儿去镇上买了各色绣线和做点心的食材回来,做一些拿到镇上去卖,倒也能得些银钱。
事情比她们想像的顺利,秦府的人好像忘记了苏氏的存在,根本没有派人来看看苏氏是否痊愈的意思,那个耳背的吴婆子大概是自己独居惯了,从不和苏氏主仆三人说话,更不到她们三人的后院去,倒也成全她们。
苏氏很快便适应了在庄子上的日子,她本就是不那贪恋富贵的女子,能亲手带大自己的孩子更是意外之喜,她哪有不欢喜的道理呢!那时她已经怀孕九个月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盼着孩子出生了。
腊月初七这天,天刚蒙蒙亮,苏氏便腹痛了起来,奶娘算算日子,知道孩子怕是要出生了,连忙吩咐英儿烧水,她自己把一早准备好的剪刀,布包准备好。因为是头一胎,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奶娘怕苏氏生孩子时没有力气,还给她下了一碗面,让她一口气吃了,攒足力气等着生孩子。
苏氏折腾了一整天,直到未时才生下孩子,是个白净的男孩儿,孩子呱呱坠地那一刻,苏氏也已经累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奶娘亲自剪了孩子的脐带,简单的的给孩子洗了洗抱到苏氏面前,英儿虽然是个没嫁过人的姑娘家,可人手少,她不得不帮忙,苏氏生孩子时她一直都在她身边,忙里忙外的帮着忙活。孩子生下来那一刻,不仅是苏氏激动,连奶娘和英儿也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氏搂着刚出生的儿子,心里别提多激动了,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她怎么能不爱呢!因为是未时出生的孩子,苏氏给这个孩子取名“未阳”。
英儿提起往事,不免泪水连连,“这事儿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我清楚的记得姨娘当时的眼神,眼睛里面的爱几乎要溢出来。”
秦黛心长吁一声,“那孩子的事又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英儿道:“姨娘没奶,大少爷饿得直哭,虽然我们用米汤喂了他几回,可他好像不爱吃的样子,我就同奶娘商量,上临近的村子找只奶羊来,谁知道买奶羊的事儿竟然让姑奶奶知道了。”
秦黛心英眉紧皱,“是秦凤歌?”怎么哪儿都有她?
“这事儿也巧,她身边有个丫头,家就是那个村的,那几日正巧轮休回家,便发现了这事。”
后面的事就算英儿不说,秦黛心也能猜到了,秦凤歌得了小丫头的信儿,猜想事有蹊跷,便鼓动起了方婉茹,方婉茹身怀六甲,临盆在即,自然怕“长子”的名头落在别人头上,这种事儿,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果然,英儿说方婉茹派了最得力的李妈妈,带上三四个粗壮的婆子,套上车直奔苏氏“养病”的庄子,当天正巧英儿卖点心回来,远远的便看到了秦府的马车,夫人身边的李妈妈正坐在马车外头呢!她料想不好,便抄小路跑回了宅子,气喘吁吁的把这事儿告诉了苏氏。
苏氏知道孩子的事情怕是要露馅,如果孩子落在方婉茹的手里,只怕是活不成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孩子送走,哪怕骨肉分离,但至少还能保住她儿子的一条命,苏氏行事一向果断,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便狠了狠心让英儿带着孩子走。
“姨娘拿出一个贴身放着的挂坠放在孩子身上,只说留个凭证,也许老天见怜将来还能见着也说不定。”英儿停了一下,又道:“姨娘虽然不舍得,但是却更怕孩子落在夫人手里,她亲了亲孩子,亲手把孩子放进我平日卖点心所用的食盒里,给了我一袋银子,告诉我快跑,找个好人家,把孩子送人。”
英儿几乎泣不成声,“我虽然不舍得姨娘,但知道事情耽误不得,府里的马车脚程不慢,说话就到。我跪别了姨娘,拎着食盒往外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着带着少爷离开台州。”
英儿只身带着刚出生的大少爷一路往北跑,没走多远便下起雨来,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英儿全身都被雨水淋透了,她心里着急,生怕孩子饿着,又怕孩子在食盒里待久了,会憋着,想要快点找个能躲雨的地方,最好能找个人家,借住一晚,这样大少爷也能吃点米汤填填肚子。
谁想到路太滑,英儿一脚踏空,当即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我当时害怕极了,只能拼命的搂着食盒,大少爷还在里面呢,我可别摔坏了他。只是山坡太徒,我滚了很久,最后只觉得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痛得厉害,便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英儿皱想眉头来仔细回想,“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一双僧鞋。”
ps:
感谢文哈哈的打赏,恕恕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