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得哪里话,这已经很好了。只是我有一事,非要问问妹妹不可。”
秦黛心知道她要问什么,便道:“齐姑娘请说。”
齐宝珠道:“府上姓秦,又是台州的大户。据我所知,这台州有名的秦姓商人,仅一户,那便是……”齐宝珠咽了后半句,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不好意思提“妹妹的婆家”这几个字。
“姑娘猜对了,正是这个秦家。”
齐宝珠“啊”了一声,“竟是真的,我们当真是有缘。只是先前妹妹为何不说?”
秦黛心对秦子诚娶平妻一事,既无反感,也无好感,更多的感觉是替林氏不值,此时听到齐宝珠如此问,她便道:“齐姑娘,据我所知,令妹与我兄长的事,并没有定下来,不论先前双方意愿如何,这毕竟只是一件‘可能’或者说‘即将’发生的事,两家人只要还没有把事情定下了,就还不算数。我一个还没及笄的姑娘家,只是偶尔听人说起这事儿,就算知道了姐姐是齐家的姑娘,我又怎能冒冒失失的说起这个。”
齐宝珠哪里想到这些,她只觉得与秦黛心谈得来,又受了人家恩惠,恨不得两人做了亲姊妹才好。如今被秦黛心这么一说,当真是自己冒失了。
“妹妹,是我的错,你不要介意。”齐宝珠一脸懊悔模样,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这是小事,齐姑娘不用放在心上。如今我倒有一事求着姑娘,还请姑娘能应了我这无理的要求。”说完秦黛心便起身,给齐宝珠施了一个全礼。
齐宝珠连忙起身,一下子扶住秦黛心,“妹妹这是做得什么?”
秦黛心道:“你既然叫我妹妹,我便也叫你一声姐姐,好姐姐可得应了我这件事。”
齐宝珠先前觉得秦黛心待她生分,一直叫她“齐姑娘”却不肯叫她一声“姐姐”。如今听秦黛心叫她,喜得什么似的,连声道:“你既叫了我姐姐,我怎么不应,有什么事情妹妹说就是,何苦还这样。”
秦黛心道:“姐姐可知道为何我只让下人去给令尊送了信,却没让人给秦府送信。”
齐宝珠惊讶不已,忙问:“为何。”
秦黛心无奈笑笑,“我与姐姐不同,姐姐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又有三个哥哥疼爱,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让人羡慕。妹妹我不过是府里庶出的姐儿,生母不过是个姨娘,我在府里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能平安长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不瞒姐姐,昨天夜里的事儿,妹妹我也是不得已才做下的,还请姐姐为我保密,别让他人知道了。”
昨天夜里的事儿,可不就是秦黛心杀了四个黑衣人吗。
齐宝珠拉着秦黛心坐到一旁去,按了她的手道:“说起这个,我倒想问问妹妹,你如何有这般本事?”声音压得低低的,也是知晓这是不该被外人所知的事。
秦黛心眨了眨眼睛,又低下头,声如蚊呐,“不瞒姐姐说,我年纪还小的时候,让人害过,后来得了奇遇,遇到了一位高人,他见我可怜,便收我做了徒弟,传了一些本事给我。好姐姐,若没有师傅,我怕是活不到今日,这是我保命的手段,万万不能被有人心知道。昨天夜里的事儿,也是我寻了几那人的漏洞,是他们无防人之心,这才让我得了手。若是他们知道了我有几分功夫在身上,只怕现如今,尸陈荒野的便是你我二人了。”秦黛心的话半真半假,倒也让人听不出什么不妥来。
齐宝珠眼里早已有了泪,不成想这秦家三小姐身世竟这般可怜,以往母亲的告诫自己总是不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府里残害人的事儿是真有其事。
“好妹妹,你放心,这话我绝不跟别人说,你如此信我,我更得护你周全了。”齐宝珠此时完全将秦黛心当成了她的亲人一般。
“可是,若是伯父伯母问起来咱们是如何脱身的,该如何是好?”秦黛心倒不是有意骗她,只是她功夫的事情当真是不宜太多人知道。
齐宝珠松了秦黛心的手,是呀,要是父亲母亲问起来,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