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晨的眸光瞟过来,接着笑道:“拿走吧。”
桑桑很高兴,把那小怪兽搁嘴边上亲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放进手包里。
沈凉晨脸色冒黑线,“亲他,不如亲亲我。”
他把半张脸朝她呶过来。
桑桑抿嘴,眼睛亮晶晶的,但扭着包包带子,就是没过去。沈凉晨就走了过来,揽过她的肩,黑宝石一般的眼睛凝着她的,然后那张俊脸慢慢凑了过去,桑桑的呼吸一阵发紧,心跳也变慢了罘。
他笑了笑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松开她,又坐回了椅子上。桑桑脸颊发烫,心跳也快了,此刻扭身坐到沙发上,闷头去数地板砖了。
沈凉晨工作了近一个小时,她就歪靠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看了看新闻,又读了一些小说,直到他关了电脑。
“你工作完了?”她问欹。
他嗯了一声,把手边的东西收起来,向她走过来。
桑桑也站起身形,她以为他会说我们走吧,可是他走过来,却揽住了她的腰,俊颜慢慢贴近。桑桑的呼吸又是一紧,他却捏紧了她的手,那双眸子里忽然间闪出笑来,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子,“我们走吧。”
沈凉晨直接把她送到了家里。然后就开车走了,桑桑回想着他轻捏着她的鼻子,那似温和似含情的笑,心头甜甜的。
陈怡芳带着阳阳在叶氏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阳阳手里把着一个卡通小玩偶在玩,陈怡芳则慢慢地饮着咖啡。
叶盛华来了。
“找我什么事?”他走到陈怡芳的面前。
陈怡芳便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站了起来,“阳阳,叫爷爷。”他把身旁的孩子往身前推了推。
叶盛华的眸光落在孙子的脸上,当时就一怔。
陈怡芳道:“叔叔,这就是皓南的孩子,您的孙子。”
叶盛华的眸中盛满震惊,虽然早就知道儿子在外面有孩子,可是从不曾亲眼见过,此刻心里涌出一阵吃惊的感觉。
他不知该说什么。
“阳阳,叫爷爷。”陈怡芳对着怀里的孩子轻声说。
阳阳奶声奶气地喊道:“爷爷。”
叶盛华吃惊中又染上一抹不知所措,突然间多个孙子管他叫爷爷,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是应还是不应。
叶盛华紧张地望向陈怡芳,“怡芳,你想要做什么?”
“叔叔。”陈怡芳搂着儿子,望着叶盛华的眼睛,“叔叔,我不能没有皓南,阳阳也不能没有爸爸。”
叶盛华晃晃头,有些头疼,“怡芳,你是知道的,你和皓南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叔叔,阳阳是你们的亲孙子。”陈怡芳淡然说。
“我知道。”叶盛华无奈地摇摇头,“不管是什么,你和皓南的将来是无法改变的。”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他转身便往外走去了。
看着那道中年的身影离开,陈怡芳眸中涌出说不出的恨来。
叶皓南接到了陈怡芳的电话,那时,他才从家里出来,“皓南,今晚过来一趟好吗?最后一趟。”
叶皓南沉呤了一刻同意。
下班以后,他就带着一份早已签好字的支票来到了陈怡芳的家。陈怡芳见到他,面容欣慰,走过来抱了抱他。
又吻吻他的面颊。
“阳阳呢?”叶皓南问了一句。
陈怡芳道:“送去幼儿园了。”
“嗯。”叶皓南微微皱眉。
陈怡芳倒了一杯清茶过来,放在他的面前,“皓南,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他语声柔和,一如这么多年每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叶皓南嗯了一声,轻握了握那杯子。
陈怡芳在他身旁坐下,微微凝神。
“皓南,我们真的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吗?”
她声音幽幽,听着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动容。叶皓南搓了搓手,“我已经让母亲生了病,我对不起她,我们,还是分手吧。”
陈怡芳神情幽幽,声音里微微哽咽,“皓南,你就真的不念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吗?我们还有阳阳,你就真的忍心,让他从小就没有爸爸叫吗?”
叶皓南神情间笼罩上一层忧郁,“他不会没有爸爸,或者跟你,或者跟我,你选,或者让阳阳选。”
陈怡芳哭了,“阳阳跟我,皓南,我不能没有他。”
叶皓南很是心烦,那孩子是他割舍不下的牵绊,他拾起眼前的杯子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放下杯子,“你再好好想想,我给你一大笔钱,你后半辈子,会过得很好。”
他起身想走,可是身后忽然间传来凉凉的笑,叶皓南肩背一阵发凉,他慢慢回过头去,但见陈怡芳的左手腕上一枚水果刀正轻轻划下去。
“你在干什么!”叶皓南猛地冲过去,一把夺过那刀子。
可是血已经顺着陈怡芳的手腕滴滴嗒嗒地流下来。
那伤口很深,叶皓南心头发毛,找了块干净的毛巾紧紧地系在她的腕子上,陈怡芳快要痛晕过去了,“皓南,离开你,我不如死……”
叶皓南眼前一阵发晕,那血已经顺着陈怡芳的手腕上的毛巾透出来了。
“先去医院。”他不由分说拖了她往外走。
一早上,桑桑听见门铃响,她忙去开了门,随即惊喜地叫了一声,“爸爸。”
秦牧歌神情有些憔悴,但见到女儿还是两眼露出笑来,“桑桑,好久没见你了,爸爸过来看看你。”
“爸爸。”桑桑忙让父亲进了屋,“爸爸你今天不要上班的吗?”
“嗯,要的。”秦牧歌笑笑在女儿的沙发上坐下,眸光环顾四周,“房子看起来很温馨啊!”
“是呀,爸爸,这是我自己买的。”
“嗯。”秦牧歌眸中有些许赞许的神色。
“一个人,要好好爱护自己,不要亏待了自己的身体,你和秦川都健健康康的,就是你妈和我最大的心愿了。”
父亲的话好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桑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是怎么回来,只是有些担心,“爸爸,您身体还好吧?别累坏了自己。”
“嗯,爸爸很好。”
秦牧歌摸了摸女儿的头,就像是女儿小时候那样。他的眸光慈爱,那微微粗砺的手掌轻轻抚挲着桑桑的头发。
桑桑把头伏在了父亲的膝上。
“该上班了,爸爸走了。”秦牧歌站起身来。
桑桑送了出去,“爸爸您路上开车小心。”
“嗯。”
秦牧歌开车走了,桑桑等着上班,并没有留意些什么,直到一个小时后,母亲的电话疯狂传来。
“桑桑,你爸爸出事了。”
秦牧歌的研究项目在临床应用的时候,出了事故,他经受不住那个打击,开车子撞向了一处大桥,现在人在医院抢救。
桑桑匆匆奔去了医院,她明白,这个项目的失败对父亲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她焦急担忧地守在icu外面。
秦牧歌终于脱离危险期的时候,她沉沉的松了口气。单秋华守在丈夫的床边,不时默默掉眼泪,桑桑很难过。
秦牧歌醒来,悠悠一声轻叹,眼睛里涌出愧疚的神色,“秋华,我对不起你了。”
单秋华流着眼泪说:“你说你好好的自杀做什么,名誉固然重要,可是你的妻子儿女呢?你就不惦记他们吗?你要是真死了,我一个人还活着做什么呢?”
桑桑拿来手帕给母亲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掉眼泪,“爸爸,你真的忍心扔下妈妈和我们吗?爸爸你心真狠。”
秦牧歌很是内疚,到此刻,方知自己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一件事,“爸爸错了,爸爸不该那么做……”
桑桑从病房里出来时,父亲已经睡了,母亲由秦川陪着,她一个人步出了住院大楼,她想去外面透透气,可是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叶皓南牵着阳阳的手。他的眸光落在桑桑的身上,彼此都停住了,然后就见陈怡芳的保姆飞快跑过来,“先生,太太醒了。”
桑桑有些不可思议,“叶皓南,你真的忍心如此伤害妈妈?”
叶皓南神色一沉,“这是我的事情。”
他把阳阳抱了起来,转身要走,桑桑的手机响起来,她接听。
“凉晨。”
叶皓南的身形便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我爸爸在医院,嗯,我也在这儿。”桑桑凝了心神,听到沈凉晨声音的那一刻,心就柔软了。
沈凉晨道:“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