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细谈，燕赤霞和曹子诺却是越谈越投机，从一开始的武道和玄术，逐渐谈到世道，燕赤霞本为神捕，对于世道黑暗深有感悟，对于种种利弊也有自己的见解。

而曹子诺作为编剧，没少写这类王朝末世的剧本，对于这种世道更有自己的见解，不时的冒出一两种超凡观念，顿时让燕赤霞惊为天人。

待到后半夜的时候，燕赤霞心中已经将曹子诺当做不世出的奇人。

这个老道也再没有丝毫保留，却是将自己的所学倾囊拿出和曹子诺互相探讨。

也是这个时候曹子诺却才明白后世那些猜测燕赤霞师门的人都犯下大错，燕赤霞何尝有什么师门。

他的武艺来自于家传，而那些玄术则是他曾经做捕快时候查抄贪官的府邸获得的秘籍中修来。

说来可笑至极，这大唐末年，灭佛，灭道，凡是能生财的事情都有人做过，然而，那些被官府所灭的佛道门派内的典籍却大多被官府中人收藏起来。

这些记载有降妖伏魔力量的典籍却不是因为自身记载的内容被收藏，却是因为它们的历史价值而被收藏，这些典籍大多是自古传下，有些甚至能够和历史上成圣的人物扯上关系。

而这也是这些典籍被保存下来的原因。

“知道这是什么吗。”

远处的天色已经微明，燕赤霞显然也灌下太多的酒水，曹子诺储物戒指内不多的酒水差不多半数进了燕赤霞的肚子。

这个老道拉过一直背在背上的那个长条状盒子展示给曹子诺。

“你一定想不到这是什么。”

燕赤霞伸手抚着盒子大笑起来，笑容未来得及扩散却已经显出嚎啕的音调，“这是轩辕剑，是当年轩辕黄帝他老人家陪葬的宝剑。这些贪官，连黄帝墓都敢挖，这可是当年五胡乱华时候胡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你说，这大唐到底怎么了。如何会变成眼下的样子。”

燕赤霞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死死的看着曹子诺，一宿的时间，燕赤霞对曹子诺却已经钦佩至极，他似乎觉得曹子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只是，他注定却是要失望。这个问题，曹子诺回答不了，眼下的大唐，曹子诺有无数办法可以去挽救，只要皇帝配合，只要曹子诺愿意去做。总归能够再复开元盛世。

但是，这大唐究竟如何变成现在的情况，曹子诺回答不了。

怪罪吏治，怪罪道德沦丧，怪罪皇帝，或许都有，但是或许都没有。

这本是没有答案的事情。曹子诺叹息一声，却是无奈的摇摇头，燕赤霞似乎有点失望，又似乎觉得本该如此。

那紧绷的身体蓦然间放松下来，燕赤霞整个人朝着一边倒去，如同大山轰然倒塌，差点没有压到火堆上。

这个大汉随即发出响亮的呼噜声，却是已经睡着。

大唐。

曹子诺叹息一声，看着睡到的燕赤霞，后世多少人想要梦回汉唐。只是汉唐，终究也敌不过内耗，驱逐匈奴的汉朝，威仪四野的大唐，却不都是死在内耗上。

只是。若不内耗，人类还叫做人类吗。

曹子诺鄙夷的一笑，也顺势倒下，这一晚他也是喝下不少的酒水，此时脑袋也微微有点晕眩。

火光极为温暖，也不理会这个山顶有没有爬虫之类的玩意，曹子诺陷入了沉睡，此时，曹子诺却是忘记那些尾随他出来的契约者。

如此大半个晚上的时间，那些契约者竟是没有一个跟到山顶来，这实在很是有点不寻常。

夜色逐渐过去，曹子诺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他翻身而起，燕赤霞却是早已经凝神盘膝坐在他对面。

远处，一阵阵的吵闹声传来，却似乎有人群在搜索着什么。

“那些人是你的敌人还是朋友，或者同伴，若是敌人我会恭喜你，若是后两者你就自己节哀吧，这世上竟有如此蠢材。”

看着曹子诺醒来，燕赤霞却是气急开口。

曹子诺微微一愣，随即却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七个人，死了七个，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算他很强，我们也必须联合起来收拾他，否则再来几个晚上，我们这里就会死的一个不剩。”

这话语说的有点模糊，但是，曹子诺却下意识的将这声音中要对付的目标联系到自己身上。

随即，曹子诺的脑海内冒出树妖的影子，他顿时明白，昨晚大约有七个人被树妖给收拾掉，然后这些幸存的契约者将这笔账算到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