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在了,小姐能迅速成长也是好事。可她这样子,人看了也很是心疼。
“这不是你的错。”顾重阳转过身来,道:“是我们现的太晚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一路风尘仆仆,你该累坏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等明天上午再来跟我说话。”
“小姐!”顾泰来道:“我已经查到那几人是被卖给了山东的一个药材商人,通州那边的船家说因为已经到了年底,他们原本是不打算开船的了,因为那商人舍得给钱,去的地方又不远,在山东省东昌府,一来一回不过十一、二天的路程,不会耽误回来吃年夜饭,所以那船家才同意的。”
“好!”顾重阳精神一震,赞赏地望着顾泰来:“你做的很好。山东省东昌府并不大,既然那人是药材商人,去了东昌府也好打听。只要能找到那商人,我们就能把母亲身边的人找回来。”
“是,我跟您想的一样。”顾泰来道:“所以,我想跟小姐说一声,事不宜迟,我今天晚上歇一夜,明天一早就走。虽然通州的船家都不开船了,我可以做马车走旱路。”
顾重阳心里当然是赞同的,若不是她身上戴着重孝,又被顾家所管制,她恨不能亲自去。
她差一点就张嘴答应,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摇了摇头:“眼下已经到了年底,别人都在家里热热闹闹地过新年,你却要冒着天寒地冻从京城一路颠簸去山东,未免太辛苦了。等过年了再去,还是从水路去。”
“小姐,我一个习惯了,别人一家团圆,对我来说在哪过年都是过,我不觉得辛苦,找到那几个人很重要。”顾泰来坚持道:“您还是让我去吧。”
“不行!”顾重阳还是没有答应:“年底悍匪很多,一路上都不太平,万一你出了事情怎么办?我困在内宅,就是瞎子瘸子一般,你就是我的眼,我的脚,如果你再出了事情,那我就更不可能追查到害死母亲的凶手了。”
“小姐,我这条贱命算什么!”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关心他,顾泰来神情激动道:“找到那几个人要紧。”
“在我心里,你比那几个人更要紧。”
“反正已经知道是山东省东昌府的药材商人买了那几个人,开了春我们再去找也是一样的。”
顾重阳冲着顾泰来道:“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几天,等过了年,有你为我效力卖命的时候呢,到时候,你就是想歇息怕也不能够。”
“是。”顾泰来没有坚持,他道:“小姐您放心,等过了年,我一定会帮您把人给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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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年底,庆阳侯府来来往往的人越是多。
请安的,送节礼的,下帖子的的络绎不绝。
整个庆阳侯府跟其他簪缨望族一样,布置的热热闹闹花团锦簇,到处都张灯结彩,摆满了鲜花。
除夕夜更是热闹非常,顾家长房、次房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先是阖府去祠堂祭拜了祖先,然后就不分男女内外在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
三月热孝未过,顾重阳还穿着孝衣,在这样的气氛里面格格不入。
除了除夕夜她稍微露了一下脸之外,其他的时间她都在自己的海棠院里待着,十分的沉寂。
大堂姐顾重芳跟大姐姐顾重华两人携手而来,给她送了花灯,还陪着她一起守岁。
这令顾重阳十分的感动。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理要给家中的长辈们拜年。
顾重阳没有去,而是让绿芜跟青芷两个人代她去各房给长辈们磕头。
上一世,没有人指点。大年初一,她穿着一身重孝去给人磕头。明明是好心好意,可在别人看来,只会认为她是故意去触人家的霉头,咒人家倒霉。有人说她没有教养,不知道礼数,甚至有人骂母亲,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这一世,她开始慢慢注意,绝不让前世桀骜不驯,没有礼数的名头再一次落在她的头上。
正月初六,是出门的好日子,大部分船家都开工了,顾重阳决定让顾泰来在初六这一天去山东。
他这一次出远门,还要赎人,一路上花钱的地方不少。
顾重阳就问绿芜:“我如今还有多少银子?”
“两千二百多两。”绿芜道:“有银子,也有银票。小姐您要用钱吗?”
“嗯,过几天顾泰来出门,我要给他准备银子。”顾重阳道:“你准备五百两银票。”
绿芜不由咋舌:“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