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几个响指让大家安静下来,让他们也来听,几个人听了以后,面色瞬间起了变化。
“是什么?”王四川问,“什么东西在钢绳上?”
“不知道。”我满头冷汗,心说可能是工程兵还活着,也可能是弄死他的东西,“子弹全部上膛,给我一支。”
如果是有人还活着而且顺着钢缆往上爬,那实在太危险了,这么大的风压、这么长的距离,要爬上来太困难,得有人去接他。
我当时有一种冲动,抓起枪想滑下去看个究竟,但是硬生生忍住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某些勇气已经消失掉了,后来是现场指挥和另一个小兵先下去,其他人把枪对准下面,要是真爬上来什么妖怪,这几支冲锋枪也够它喝一壶的。
十几分钟后,挂在钢缆上的现场指挥用手电打了个信号,让再派人下去,他继续往下,两小时后,他们带了一个人往上爬,上来后立刻大叫医务长抢救。
他们带上来的是一个几乎看不出是人的人,浑身一片漆黑,已经奄奄一息。
医生还没到,我们把他平放,在场的没人认出他是谁,他浑身一股怪味,脸上全烂了,话也说不出来,眼睛一片浑浊,很可能已经完全失明了,不时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一点声音也不出来。
现场指挥一边给他洗伤口,一边眼泪下来了,大叫道:“医生死哪里去了?你告诉他们,一分钟内不到我枪毙了他!”
我和王四川深受震撼,立即上去帮忙,我撕开他的衣服,对着他就叫道:“同志!坚持住!”
没想到我一说完,他忽然就浑身抖了一下,一下把烂脸转到了我说话的方向,猛地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被他整个人扯了过去,那人恐怖碎裂的脸突然扭曲了,浑浊的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
他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但那种声音别人根本没法听懂,但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吼了好几声。
我忍住刺耳的感觉,凑过去仔细辨别,现他吼的好像是“为什么又是你”?
听起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感到很疑惑,心说这是什么意思?一边的医生过来把那人抱上了担架,其他人都跟着去了,整个大坝上顿时只剩下我和王四川。
王四川看着那深渊,满头冷汗地看着我说:“老吴,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