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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砚北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卧室,打了个酒嗝,推开搀扶他的郑昭达,走到窗前,望着天空,已经是醉态全无。
天空里,被灰白se的云块所掩蔽住的月亮正突出包围,露出皎洁的玉面。云块如战败了似的,无力地四下消散,将偌大的蔚蓝的天空,完全交与月亮,让它向着大地展开胜利的光明和微笑。
“父亲——”郑昭达上前轻唤了一声,惊讶于父亲前后的判若两人。
“云开月出。”郑砚北伸手一指,意味深长地说道:“不错的兆头啊!”说完,他转向瘦削的中年人,笑道:“老易,你如何看?”
“殿下确实非同常人,睿智谋深,更善笼络。”易成沉吟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感受,“大厦将倾之时,竟能镇静自若,难得。”
“仅只如此吗?”郑砚北并不满意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笼络是殿下慧眼识珠,只寥寥数语便知其重要,并能列出大用之处,又岂是睿智谋深能够置评的。身在此处,便能预测来投之明军,并让我等派人联络,神灵之事,当确实为真。”
“此事尚未得证,似乎不可过早信之。”易成还有几分怀疑,想了想说道:“暂且观之,ri久可见也。”
郑昭达面对父亲倒也不在心中隐藏,直言道:“父亲要全力相助殿下吗?咱家的生意——”
“咄,井底之蛙。”郑砚北语带斥责,却面露笑意,“天下还有比现在所做更大的生意吗?”
郑昭达苦笑了一下,嗫嚅道:“父亲收了殿下财物,孩儿便知父亲决心已定。”
由于并非处于法制社会,马帮的经营几乎完全靠的是信誉和信用,这是一个千百年来的传统。他们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十分干脆果断,而且说到做到,绝无戏言。只要预先交付一点定金,他们就会尽心尽力完成工作。
“定金已收,你们便尽心做事!”郑砚北呵呵一笑,似乎颇以此为荣,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样子,说出的话更象是对儿子的期盼和鼓励。自己已经老了,能在对岷世子的投资中得到多大的收益,还是要看年轻人的本事啊!
“父亲请早些安歇,孩儿这便去安排。”郑昭达知道没有什么更改的余地,虽然心中还有些疑虑,但身上流着马帮先祖的血,也有着干脆果决的脾xing。
“秘境云南茶马道,普洱遗风茶马香!”郑砚北坐在床上,并无睡意,反复吟着这两句赞美之词,最后喃喃地说道:“当刻匾镏金以传后世,此为郑家百世之荣光也。岷世子断发明发,且不恃身份,不惧危难,不吝钱财,又思虑周详,英武果决,当真有兴王图霸之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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