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纯银的扁壶塞手里,在程处默挤眉弄眼之下拔出塞子闻闻,原来是酒,不是很烈,小小抿一口,酒很燥,也就三十来度,没经过勾兑和提香,唐时最烈的就也不过是三勒浆罢了,三次酵,酒精度能达三十几度不错啦,酒也有些浑浊,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提起壶,“咕咚咕咚”俩口下肚,这对喝惯了烈性青稞酒的云烨来说,不叫事。程处默脸都抽了。
“三勒浆?”
“为何?”
“什么为何?”
“云兄弟只有十四五岁吧,”
“十五岁了,”
“为何饮烈酒如饮清水,且一口道出酒名,一看就是酒国知第七节出仕己,显见平时定是常饮次此酒,三勒浆产自西域,盛誉长安,其身价不菲。常人求一口而不可得,兄弟这是偷拿家父珍藏原本想在云兄弟面前显摆一下,却不想云兄弟喝下却面不改色,且一口道出酒名,实在让兄弟惊讶。兄弟您恐怕也出自名门望族吧,为何落魄在这荒僻之地?”
“程兄抬爱了,小弟之事一言难尽啊,自幼被恩师收养,听恩师言,小弟因该是长安人氏,拾到在下时,尚在襁褓
之中,襁褓上写着云字,恩师便给小弟取名云烨,时值乱世,无法寻找小弟父母,便携小弟漫游大江南北,长河两岸,小弟十岁时,恩师身体不适,便与小弟结庐河边,远离人境,今年初春,家师故去,小弟尊家师遗愿,将遗体火化,洒于大河之中,小弟在河边结庐为恩师守孝,不想春日的一场洪水,竟在夜间把小弟所居草庐冲毁,拼死爬上岸,在荒原上流浪整月,这才遇到张大叔一行,才有了这取盐一事。”没办法,必须编造一个完整的身世,反正我云氏一脉自隋朝就居于蓝关,第七节出仕日后说不得得去拜谒祖宗,这么说,也不算骗他,我来历匪夷所思,真说了,他反而以为在骗她,还是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骗法。
小弟之事不说也罢,往事如烟,终不可究,能在这人世间活下来,已是苍天庇佑,今日与程兄相聚投缘,正好痛饮之。”说着云烨又灌一大口。
“这么说,云兄弟如今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吗?”
“正是,大丈夫了无牵挂,自当横行于世。”假装看不见程处默殷切的眼神。
“兄弟观我营中众兄弟如何?”
“皆是古道热肠,英勇善战之辈。”
“与我等为伍,不会辱没云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