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放弃了对满清的幻想,咱们再谈合作也不迟。”万福华不以为然地说道。
万福华字绍武,合肥人,其家境贫寒,自幼在中药店作学徒,但颇知上进,好挑灯夜读,数年之内即通医道、能诗词。他任侠敢为,赒穷扶弱,曾一人手执短梃,喝退二百余无赖子弟,名震乡里。学徒期满后,他为当地富豪管理豆月池私产,竟能祛弊兴利,变废为宝,开辟荒土数十顷,疏浚水道,培桑植竹,养鱼种藕,数年之内,成为富庶一方的宝地。
因管理能力出众,万福华遂被官府掘使用,先是在上海管理官银号,又往滦州铁路分局任总办,居滦州十余年,始南下广东、福建管理地方盐务。他在福建盐务任上,颇能革除弊政,杜绝不法,因此深得百姓感戴。后愤于外侮,忧于外祸,急欲联络友俦,唤醒民众,推翻清廷,振兴国家,遂辞职而去。
他曾率妇女集会演讲,被乡人侧目;也曾与同志上表朝廷,要求变法。戊戌变法失败后,他历游蜀、鄂、湘、粤等地,在上海与章士钊等革命党人结交,并加入暗杀团。他对暗杀主义极其热衷,曾云:“欧美革新,无不自暗杀始,今中国无其人也,有之,请自福华始。”
“眼光要放长远啊!”陈文强稍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舍生取义简单,纵死亦有专诸美名,不失为英雄。然缔造国家却困难重重,外有列强觊觎,有瓜分之险;内又积弊丛生,从官场到民间,皆需兴利除弊。单说这追赶列强的工业水平,没有几十年的艰苦奋斗,又哪里会成功?诸位不是还认为推翻满清便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国家便能一跃而昂然于世界吧?”
“当然,这其中的艰难困苦,我们都明白。”杨笃生很确定地点头,“我是经营过地方,自知其中的难处。一地已是如此,何况一国乎?”
陈文强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对此表示怀疑,但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需要慢慢引导。今天呢,主要就大问题得到共识,争取把这个革命团体的事情敲定下来。
为什么非要尽量争取蔡元培、杨笃生、章士钊等人加入呢,因为陈文强虽然有了点名声,但与他们的性质还是不同的。蔡元培、章士钊等人文采菲然,又思想激烈,办报鼓吹革命,在革命者的圈子里极有名气。思想激进人士,或者途经上海的革命者,很多都会与他们联系,或聆听教诲,或拜访交流。
而陈文强的名气主要是在上海或者国内的工商业圈子里,不属于那个时代的主流,反倒是更接近洋务派和立宪派。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陈文强才肯作出些让步,先把革命团体的架子搭起来,利用蔡、章等人的名声吸引并展更多的革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