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强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时间不等人啊!这样,我可以有条件地作出让步,告诉他,欧洲国家只授予他们一家,美洲呢,我们也要找一个合作伙伴。”
“也就是说,世界上将有三家工厂能生产此产品。”诺依曼眨着小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你能多赚一笔。那这是最后底线吗?”
陈文强盯着诺依曼缓缓摇头,说道:“不是。专利权我也可以卖断给他,但我要免费拥有生产权,而且他不能将生产权授让给超过两家工厂。”
诺依曼显然有些吃惊,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完全可以先慢慢生产,再待价而沽。电力行业刚刚兴起,前景光明,你应该握有主动权啊!”
“主动被动是相互转换的,他以为凭西门子的技术和人才肯定会比我更快地研出新产品,但他错了。”陈文强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海因里希,说道:“不想共享是他们的损失,还真以为他们西门子没有竞争对手了?现在以为占了便宜,日后会加倍地吐出来。”
陈文强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即便吃点亏,也要引进西门子目前的生产设备,使工厂能尽快开工生产。然后呢,西门子方面认为陈文强明酚醛塑料不过是碰巧,是偶然,研后劲肯定不足。但陈文强却知道自己所掌握的高分子化学理论具有什么样的潜力和价值。换而言之,西门子公司的人才和技术能力是雄厚,但在缺乏正确理论指导的前提下,只能进行经验主义的研究,他们才是在瞎撞胡碰。
这是科学展的规律,只有当理论取得突破,并被研究者所接受后,相关的研究才会事半功倍,并不断涌现出里程碑似的成就。塑料的百年展史,清清楚楚地证明的这一点。
谈判继续进行,当协议达成并签字生效时,海因里希不掩得意的神情。他觉得凭借西门子雄厚的实力,迫使对手低头,是一次胜利,却不知道小瞧陈文强带来的损失在日后却使他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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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做出让步的协议也达到了陈文强的目的,可也使他更深地感受到实力的差距。而这差距是综合的,从设备到人员,从局部到全部,没有长久的积累和沉淀,将是很难缩短的。
而对于人员素质的提高,陈文强称得上是不遗余力。旅沪华人工会,职业技工学校,再有因苏报案牵连而被迫解散的爱国学社,陈文强都在尽可能地寻找并培训其中的可造之才。
爱国学社被迫解散,陈文强与黄宗仰等人接洽协商,欢迎爱国学社的师生前往卢家湾,并愿意提供资金和教室宿舍,希望他们能学成毕业;爱国女学有化学科,却资金不足,陈文强又痛快地出资购买仪器试剂,为爱国女学建成一实验室。同时,他还于周日开放卢家湾强卓实验室的部分设施,供爱国女学的学生们实习参观。
愿望是良好的,行动上也算慷慨大方,效果也是可以满意的。爱国学社在与中国教育会决裂后,有了陈文强这个大金主,解决了资金问题,便能够更名为爱国育英学校,在卢家湾继续开办。爱国女学的化学科目也得以正常教授,一些学生也透露了学成后愿至强卓实验室或者化工厂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