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实际很早就知道了司马徽,当年颍川名士中,司马徽名头不弱,但是郭嘉那时与颍川名士往来不密,况且年龄幼小,根本入不可能结识司马徽,二人是同乡不假,但就是碰面不识,毫无瓜葛。后来太平道作乱,司马徽等许多颍川名士都南下荆襄避难,郭嘉真正开始名扬四海时,却也错过了与司马徽结识的时机。
内心中并无遗憾的郭嘉表情淡淡地说道:“我乃后学末进,颍川士族常痛恨嘉狂傲自负,难得水镜先生高看,嘉愧不敢当。”
一旁一直关注着郭嘉的黄承彦和庞德公相视一笑,微微摇头。
接下来这堂内便开始高谈阔论,司马徽,黄承彦,庞德公,各抒己见,尤其是司马徽谈古论今,言谈洒脱超凡,令闻者寂然,敬意盈胸。
三位长辈谈吐不凡,又见识广博,谈论当今时事一针见血,郭嘉一旁聆听也深受启发,可是又怎样呢?
你们这帮满腹经纶的读书人甘做隐士,说得天花乱坠于世道有帮助吗?能救活一个百姓吗?能把皇帝说贤明吗?能说的宦官外戚不争权夺利吗?能说的天下士族以百姓为重吗?
在郭嘉看来,在这里谈天论地就是瞎扯淡,说对说错都是隔靴搔痒,对天下形势无济于事。
“太平道聚众造反令中原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张角此人,祸及天下。”作为荆襄世族领袖的庞德公发表了一个让郭嘉难以接受的言论。
冷哼一声,郭嘉放下茶杯,冷笑道:“倘若百姓安居乐业,张角纵然是天神下凡,又岂能蛊惑半壁江山的百姓?”
虽然黄巾起义的确让百姓生活更加苦不堪言,可是郭嘉并不认为黄巾起义是错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百姓不管这天子是谁,不管朝堂之上谁是谁非,不管野心家们杀来杀去,只希望辛勤劳动能够换来口果腹之粮,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以身犯险。
“嗯?那如你所言,张角造反非但无错,反倒功败垂成乃天下憾事?”庞德公没有反驳郭嘉,黄承彦倒是替好友说话了。
郭嘉冷然笑道:“暴秦无道,天下草莽聚众伐之,不出数年,秦亡。”
此言诛心!
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均是面露震惊之色。
庞德公沉声道:“如今黄巾已平,四海无战事,我大汉只需励精图治,不曰即可中兴。”
哈哈哈哈
仰头大笑的郭嘉终于看清楚了这帮所谓名士的面目,中兴大汉?形势发展到了今天,大汉距离名存实亡,只是一步之遥而已。
见到郭嘉狂笑不已,声中隐含嘲讽之意,黄承彦忍无可忍,呵斥道:“郭嘉,你为何大笑?难道子鱼兄说错了吗?”
郭嘉止笑后面露不屑道:“太平道虽败,却已动摇大汉根基,你等只看见暴秦是如何亡的,却不见周天子是如何丢掉江山的!”
秦朝被农民起义覆灭,而周天子却是诸侯割据。
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皆才学过人之士,自然知道郭嘉言语中的深意。
顿时,庞德公肃容道:“奉孝一言惊醒梦中人,当今形势确如周天子分封诸侯,若天子能及时醒悟,局势还可掌控,若时曰一久,大汉危矣。”
郭嘉懒散地站起身朝三人一拜,摇摇头说道:“如今把持大权的是病者残者妇者,大汉并非处于危境,而是迟早必亡。嘉谢过水镜先生厚待,就此拜别。”
潇洒的转身,郭嘉看不到他身后那三个名士脸上愤怒与震撼的表情。
病者指汉灵帝已卧病良久,残者指宦官,妇者就是何后干政。
其实郭嘉还是留了些脸面给这些大汉名士,真是要往狠处说,那就是汉灵帝一旦殡天,那么大汉朝廷上就是寡妇孤儿外加残疾人士治理天下了!
国家能交给这些人治理吗?大汉不亡,天理不容啊。
而这次作客水镜山庄,郭嘉也算小有收获,听了一堂政治课外,也算是摸清了这些荆襄名士是什么态度。
至于司马徽曰后的两大高徒,如今还是孩子的诸葛亮和庞统,郭嘉根本没兴趣见。
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安天下。
这种扯淡的屁话,郭嘉不信,都留给刘皇叔兴刘安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