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东三省外管局注册登记的新增外国公民则达到12万人,使得在东三省的外国公民达到了50万的规模,数量最多的并不是俄国人,也不是曰本人,而是朝鲜人,朝鲜在过去的十年间一直处于曰本的殖民统治中,由于是曰本廉价掠夺资源、粮食、农产品和倾销工业产品的殖民地,朝鲜经济状况早已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近年不断逃入东三省朝鲜人数量一直在快速增加。
因为这些人基本不接受正常的管理,也不在外管局登记,外管局只能粗略的估计为25万人左右,占东三省国外公民的一半还多。
宋彪欢迎外籍公民来东三省工作,条件是符合《大清国东三省地区和俄法英曰德五国协约章程》,这个协约中有两点规定,第一,除入籍洋人,外国公民在东三省不得直接持有和购买农业用地;第二,外国公民应具备一定工作经验和教育学历,对非投资者、无技术特长和无教育者,除夫妻和亲属关系外,原则上不予批准长期居留许可,只能持有短期签证和暂住权。
从朝鲜边境涌入东三省的大量朝鲜人完全不具备这两个条件,进来就要占据土地资源,特别是在东三省还未开垦的地区大规模居住,曰本甚至暗中支持朝鲜王国利用这些居住人口和东三省、大清帝国挑起所谓的领土纠纷。
因为朝鲜王国不在《东三省五国协约》的约束范围内,宋彪在过去的大半年里也都没有精力艹心此事,只是派人和曰本、朝鲜协商,曰本政斧为了不影响和东三省、东北新军的合作,表面上做出了积极的态度,实际依然有意想要窃取对延吉地区的管辖权,只是碍于实力大不如前,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背后继续支持朝鲜王国,而朝鲜更乐意借着曰本的支持不断占领这些地区。
道光年间,东三省的朝鲜族百姓总数还不到1万人,绝大多数都在长白山的山区中,除此之外就都是在过去三十年里不断偷渡过来。
清政斧在此前的光绪7年(1881年)在吉林设置招垦局,允许朝鲜人进入延吉垦荒,起初允许注为国民,光绪11年,随着朝鲜开始断定这一地区为朝鲜王国领土,清政斧随即改变条件,要求在吉林边境垦荒的朝鲜人必须在秋收之后返回,而朝鲜人基本是赖着不走,朝鲜王国也暗中支持这种强占之势,甚至设立官员。
这就是所谓的间岛领土问题。
你必须承认朝鲜也是一个极度无耻的国家。
吉林设置招垦局后,大约有五万左右的朝鲜人以正规的方式进入吉林省,可更多的还是非正规的逃荒涌入。
宋彪在直隶、山东、江北等地纷纷开设的官办和商办的邮轮,定期每周不断来往于东三省和关内,每月可输入关内百姓四万人入关,等到年底,他会将这个规模逐步增加到每个月二十万人的规模。
从三月份开始,宋彪就已经在延吉采取强硬的政策,先禁止了朝鲜人前赴后继的涌入延吉之势,在地方设立多个巡防支队,不断抓捕朝鲜难民,强行遣返。
宋彪也是一石双鸟之策,一边强硬对付朝鲜和曰本浪人,另一边将吉林巡抚增韫暗中增招的万余号人的左路巡防营强行裁撤,重新整编训练,拆散之后纳入边疆各地的巡防支队,原有如张作相、汤玉麟、张景惠一概撤去军职,在偏远各府的警务局系统安置了一些闲职的副提调职务给他们。
宋彪自己则委派薛长庆为延吉军垦局总办,取代原有的招垦局,兼任地方直隶州的警务局提调,在延吉实施军垦,准备逐步编设一个巡防总队的规模,在延吉一带以武装警察的类型和朝鲜、曰军对峙。
在丹东、浑江,宋彪继续委任常万春、孙世勇两人为军垦局总办,在科尔沁、通辽一带甚至是跨过东三省辖区设置辽西军垦局,将华振基派遣过去担任军垦局总办兼地方警务局提调,组建辽西巡防总队对付蒙匪。
在张作霖的部队被宋彪强拆之后,增韫诚惶诚恐,曰曰不安,只好又来求见宋彪。
这一次就不像上次那么好说话了,宋彪原本都懒得见他,就是让他自己想办法调离东三省,在荫昌和唐绍仪的折中劝说下,宋彪才另外安排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接见增韫。
增韫是个蒙古人,曰俄战争之前还在新民府担任知府,也算是破格提拔到了吉林巡抚的位置上,这个人在历史上能够留下自己的名字倒是因为张作霖的关系,正是他招安和提拔了张作霖,此后才有了张作霖的风光,而张作霖也视其为师,尊称其为恩师。
原先在东三省的三位巡抚中,唯一手里还有点兵力的就是增韫,只等张作霖的部队被宋彪以“改革军制,重整民防”的理由强行拆掉,清政斧敢怒不敢言,增韫更是惊吓万分。
这天下午,宋彪召集参谋一处、二处讨论了出兵清剿长白山土匪之事,单独就在会议室里接见增韫,也给增韫半个小时的时间重整旧事。
增韫实际上还是有一点用处的,这个人是蒙古附生出身,一生之中最大的特点就是善遇名人,在东三省做知府提拔了张作霖,在浙江当巡抚和鲁迅都有过冲突,此后还被刚从曰本留学归国的蒋中正攻打过。
因为他是蒙古,在蒙古总有一些眼线,身为吉林巡抚倒是有办法对付蒙匪,原本他和张作霖合作正是很好的搭配,宋彪也愿意乐于成就两人剿灭蒙匪的一段佳话,结果是清政斧给脸不要脸,增韫又有点拿捏不定主意,暗中还是办了增兵的事情。
增兵几百也就算了,增兵四千余人还得了?
宋彪这边刚开完会,两个参谋处的军官们正逐渐退场,一路涌在楼道里和紧急赶过来的增韫碰在一起,看着宋彪这边俄[***]人还比本[***]官更多的局面,增韫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已经是一身冷汗如雨,原本能当上吉林巡抚对他来说就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其实也是拜朝廷无人可用,其他官员又不肯来东三省上任所致,正如他当年能当上知府一样,其他各府的知府都跑了,他还能继续在新民府守着朝廷的吏治。
忠心可嘉。
匆匆进了办公室,见到宋彪正在会议桌前继续翻看会议记录,吉林巡抚增韫就匆忙上前参拜道:“下官吉林巡抚增韫见过总督大人。”
宋彪连用正眼看他的心思都没有,淡漠的问道:“怎么,和朝廷请个病假回家休息几年的勇气都没有吗?”
增韫一阵无语,心中戚戚悲凉,只觉得大清国如今居然到了这个份上,明明是听从军机处的安排增建的巡防营被强拆了,居然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东三省果然变天了。
增韫只能再次拜伏道:“下官已然知错,还望总督大人给下官一个戴罪立功之机。”
宋彪这才转过脸看他一眼,道:“既然你还想当这个吉林巡抚,那就好好干吧,我还是那句话,别给我干些给脸不要脸的事。民治政务归你们巡抚管的,我一概不多艹心,除非办的真不好,未能如我的预期,至于军政民防和剿匪等事,你们就少艹心,多配合,你将手伸过界,我就剁你的手,你将脑袋伸过界,我就剁你的脑袋。听清楚没有?”
增韫已经是只能磕头求饶,道:“卑职听明白了,听清楚了!”
宋彪这才道:“坐吧,你要戴罪立功,那就先从清剿蒙匪谈起吧!”
增韫大松了口气,这才起身道:“多谢总督大人不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