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听到“高少君”这三个字,神色微动,阿兄?是阿兄和耶耶回来了吗?
“皎皎!”书阁的门被人蓦地推开,高严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了书阁的门口。
“阿兄――”陆希声音隐隐带了哭音,“耶耶――”
“高少君,你不能进去!”书阁门口的仆妇慌忙拦着高严,急的额头都冒汗了,这成何体统啊!就算是夫妻,这么不告而入都太失礼了。
高严哪里管那些仆妇,他听到陆希带着哭音的话语,早忘了其他人了,他不耐烦的甩开那些仆妇,几个跨步,一下子冲到了楼上,“皎皎,我和先生都回来了!”高严在听到冀州来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吃过一顿正经的饭食,一心只想早日赶回建康,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生没了,他一定要陪着皎皎。
陆希听到高严这句话,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直觉得自己哭不出来,可是在看到高严的第一眼,她的泪水就从眼眶涌出,听到高严的话,再看他明显消瘦的脸,泪水流得更凶了,她手微颤的朝高严伸去。
高严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将她搂在了怀里,“皎皎,我在。”
“呜――耶耶――阿兄――”陆希趴在高严大哭了起来。
陆希低低的压抑的哭声,让高严忍不住紧紧的搂住了她,皎皎爱哭,可她这么哭的时候,只有袁夫人去世的时候,那一次先生在袁夫人灵前**,皎皎事后也是对着自己这么哭的,“皎皎,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o~投的霸王票谢谢大家的留言订阅支持,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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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邑公主,就是常山,那时候她封号叫高邑,还不是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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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琉这个人物,我在设定这个故事背景构架,他的性格、以及陆家发生的种种事情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现在的结果,他不是死于地震,也活不了多久,他的生命已经被他耗光了。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人生前二十年都是那么一帆风顺,可一朝从云端跌落,能安慰他、开导他的人却一个个都不在了,这就决定陆琉的人生悲剧。
他的生命在前梁覆灭、萧令仪死去的时候,就已经灭了大半了,剩下的生命是为了母亲和陆希存在的,在袁夫人去世、陆希定下婚事后,他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好牵挂的了。看郑启放他出去做事,他那么拼命就知道了,只有对生命不在意的人,才会做出如此举动。施温不嗑药都受不了生病了,他一个常年嗑药酗酒、身体不好的,还能活蹦乱跳,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或许有人会说,为什么高太皇太后、豫章和陆止都能忍,为什么陆琉不行?但是看陆琉做出来的事,先不说陆言,就说陆大郎的出生、以及他对陆希过分偏爱,引来常山的嫉妒,最后做出危害陆希的事,就知道他个性中优柔软弱、天真单纯又非常任性的一面了,他不是一个很完美的人,但他对他的妻子和女儿一直都很好,或许方式不对。他和萧令仪都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如果前梁一直好好的,两人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可是一旦温室坍塌,两人就无法生存了,所以萧令仪会死、陆琉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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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小狮子给粑粑和黄桑写的脑补番外,我觉得挺符合贴在这章的,就先附上了。她坚决要求我严正申明,她一直认为粑粑和黄桑、和袁安都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情←_←
“郑郎君,郑郎君,请随我来,小郎君他……”一个红唇皓齿的小童拦住郑启的去路,着急道。
郑启凝神一看,这不是乞奴幼年时的侍童么?
郑启迷迷糊糊的被小童拉着跑。
不多时看到前面一颗大树下围着好多奴婢,有站有跪,有的拉着地衣,有的举起双臂,但通通都望着树上,郑启箭步来到树下,抬头一望,树冠的细枝上趴着的可不是六岁的乞奴么?
有的奴婢已经爬上大树,但乞奴爬上的细枝,他们不敢过去,只能小声的哄着。
郑启不敢大声,只得轻轻的唤,“乞奴,你在做什么?”
乞奴低头一看,举着小手道,“阿兄,你看,雏鸟,”小手中一只毛茸茸的黄头小雀漏了出来,正惊慌地叽叽乱叫,“好像从鸟巢里掉到地上了,我把它还回去。”
郑启望了一眼树枝尽头的鸟巢,“乞奴,你先下来,阿兄给你放上去好么?”
乞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鸟巢认真道,“阿兄,马上就够到啦,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郑启又好气又好笑,乞奴的脾气执拗,认定的事情从不反悔。
郑启无法,只好心惊肉跳的看着乞奴慢慢爬过去,终于将雏鸟放进鸟巢里。
郑启道,“乞奴真厉害,快下来吧。”
乞奴高兴的往回爬,突然脚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郑启飞身一扑,接住了乞奴,可是郑启也不过是十一岁的小身板,抱着乞奴在地上一滚,结果两人都受了点伤。
郑启自然把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被郑裕好一顿抽.
郑启征战回京向先生请安,却没有看到乞奴,后来在花园里找到他,九岁乞奴和袁安两人在树荫下的地衣上睡作一团。有奴婢或侍立、或打扇,案几上散落着书籍和茶碗,周围的兽吻鼎炉还飘着袅袅清香。
奴婢见郑启过来,便轻声道,“小郎君和袁郎君之前在辩经驳难,累了就在这里小憩一会。”
郑启看着乞奴与袁安滚作一团,皱了皱眉,乞奴自幼身体便不好,怎么能睡在地上。伸手便将乞奴抱了起来。
乞奴微睁了眼睛,看到郑启,含糊不清的叫了声“阿兄”,又合眼睡去.
十四岁的乞奴把玩着一只茶盏,对袁安道,“这一窑仅烧成两只,却称得上‘如银类雪、胎薄如纸’。”
袁安笑道,“你画的样式,我做的胎体,怎么可能不是精品?”
郑启手握玉币站在门口,阳光从泼墨窗纸上透过洒落在屋内的两人身上,仿佛另一个世界中人.
四年后,郑启看着被绑缚仍然不失风度的袁安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袁安微微一笑,“成王败寇,无言矣。”.
郑启一朝登顶,乞奴也匍匐在脚下,虽得了天下,却隐隐感到失去了什么。
乞奴不再唤他阿兄,相处也恪守臣子的本分,毕恭毕敬。
郑启拜乞奴为光禄大夫撰写诏书,下朝后回了书房,乞奴便坐在御案的左下方,但坐在那里的仿佛又不是乞奴。
郑启不以为意,来日方长.
乞奴玩女人,没关系,郑启让皇后挑一些好的送过去;
乞奴性情鲠直狷介,不容人之短,得罪不少外戚权臣,没关系,郑启将他拘在身边,自然无事。
可是乞奴渐渐消沉,嗑药酗酒,郑启却无法安之若素,他想起乞奴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外放做过一年的小县令,那一年,乞奴的书信里洋溢着的活力让现在的郑启心痛。
当郑启说出让乞奴外放为益州刺史,看着乞奴叩谢时微颤的身体,心中百味杂陈.
那日,乞奴缓缓说道,“阿兄,也要多注意身体,政事总是处理不完的,不要太劳累。”
郑启笑了,心中默念“来日方长”.
郑启看着因活字印刷之技而神色各异的近臣,想起乞奴,元澈二字在心中滑过.
郑启看着谢芳放手民屯的奏报,看着陆琉在益州忙于民屯的奏报,心中豪气冲天,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今日是陈郡谢氏,每日便有更多,总有一日这天下会成为他真正想要的天下!
“陛下!”牛静守突然疾奔入内,“蜀郡急件!”
郑启“唰”一下站了起来,一下子从牛静守手中抢过急件,一向沉稳的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手抖了半天都没拆开信件。
牛静守瞄了郑启一眼,硬着头皮上前,拆开了急件。
郑启只看到八个大字,“益州刺史陆元澈,卒。”
忽然浓雾渐起,前方模模糊糊的有一个人影,郑启道,“前方何人?”
没有人回答,却隐隐有非男非女的哭声。
那影子渐行渐远,郑启快步追上前去,越看背影越熟悉,唇齿间一个名字将脱口而出。
郑启伸手正要搭上前人的肩膀,突然一柄剑伴着剑鸣从斜里刺出,郑启手向后一缩。
握剑的手皎白修长,并不是兵家子的手,郑启顺着手臂看上去,那人的脸隐在浓雾之后,看不清楚。
郑启面无表情道“袁子定。”
浓雾散去,袁安微微一笑,“别来无恙。”
郑启并不回话,只定定的看着前方的背影,“乞奴?”
那人转过身来,果然是乞奴。
郑启欲要拉住乞奴,却发现无法动作。
乞奴道,“阿兄勿要过来,还不到时候。”
郑启皱起眉头“乞奴?”却突然见与乞奴之间的路面断开,乞奴所在之地如洋中小舟越漂越远。
郑启大喊“乞奴!”
却见乞奴摆摆手道,“阿兄,勿追,总有再见之日。”随后消失在一片浓雾之中.
郑启猛的睁开眼睛,却见御案上奏章林立,恍然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御案上睡着了,习惯性向左下方看去,那里的案几后却空无一人.
郑启以为他终有一日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知道,他和乞奴怎么就没有了“来日方长”
后记,从黄桑和粑粑抵足而眠,我就开始yy了,终于等到粑粑shi了,这篇yy可以放出来了,散花,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