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把战利品都暂时搬进正屋,两个大箱子,十几袋粮食,还有大半头土匪吃剩的肥猪,堆了半间屋子。虽然打得快,走得也快,但队员们都是穷家小户的出身,眼皮子浅,在土匪住的地方是逮啥拿啥,连被褥枕头都扔进箱子里抬到了车上,要不是孟有田让人把太师椅什么的扔了下来,这帮人可就来了个净扫光。
“有田,你说吧,大家都急着回家哪!”进了屋,一关门,强子便把话语权交给了孟有田。
“那咱就简短截说,不废话。”孟有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今儿大家打得都不错,特别是李六子和锁柱子,身上还挂了彩,功劳不小……”
“要说功劳,就数有田和小全最大,还有元伯。”锁柱子连忙谦虚道:“哎,元伯呢?”
“好,好,咱先不说功劳的事。”孟有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俺路上可是拿虚话填乎大家,咱说到做到。按出力的大小,俺给大家分一分,这儿出去打仗的一人三块大洋,留在家里的一人一块,锁柱子和六子一人五块,大家有意见没?”
众人都咧嘴笑了,打仗有钱赚,好事儿呀,乱糟糟地叫道:“没意见,没意见。”只有低着头站在墙角的满仓等人面红耳赤,表情十分的不自然。可他们也没想到,孟有田并没有开除他们,还给他们分了钱。
“二虎子,把那猪肉留一半招待客人,剩下的切一切,咱们护村团有多少人,你就分成多少份。”孟有田笑着吩咐二虎子。
二虎子答应一声,和几个队员便在屋里抡刀挥斧,噼哩啪嚓干起了屠夫的活计。
片刻后,猪肉带皮带骨便被分成了若干份,有的稍微多一点,有的稍微少一点,但也相差无几,都用麻绳捆扎停当。
“把那两个蹄膀砍下来,给李六子和锁柱子。”孟有田指了指留下的那一半肥猪,笑道:“再分两袋粮食给他们,让他俩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上掉下来的肉儿。”
“呵呵,六子要在家坐月子下奶呢!”小全调侃地拍了拍趴在长凳上的李六子,众人一阵哄笑,李六子红了脸,嘴里回敬着,心里却美得够呛,甚至为能受伤得到特殊待遇而沾沾自喜。
孟有田打开箱子,数出大洋,摆在桌子上,笑道:“咱得了多少,现在也没个数儿,可不管得多少,也得细水长流,花在刀刃上。要是大家伙信得过俺,就拿上钱和肉回家休息,俺今晚就把这钱都数清楚,明天报账。要是大家信不过,那咱们就都留下,三头六面啥时数完啥时走。”
“嘿,你说的是甚话?”占富哂道:“咱们这些人能扛上枪,能吃上肉,还不都是你踢腾出来,谁要是信不过你,那才是丧良心哪!”说着,他抓过大洋往兜里一揣,拎起块猪肉转身就走。
“这家伙,急着去向英子表功哩!”有新取笑了一句,也依样而行,拿了东西就走。
“走喽,回家吃肉了。”“呵呵,俺娘看见这钱,要睡不着觉了。”……众人笑闹着纷纷拿着钱和肉转身出了屋子,强子和二虎子又留住几个,让他们扛上粮食,把李六子和锁柱子送回家去。
外面闹哄起来,家属们喜笑颜开地拉着队员们一起回家,屋子里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