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金士麒下令释放第三轮火箭弹。()
仍然是16枚“爆破型胖仔”。仍然she向瓦塘镇zhongyang的贼首老宅。
蔡文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绚丽的一幕,他汗毛竖立、瞳孔缩小、瞠目结舌……太壮观了。在齐she那一瞬间,火箭弹喷she着夺目的尾焰,比太阳还要有光辉!
金士麒拍拍他,“豹兄请放心,这叙箭弹是我自己用的,不计在你帐上。”
蔡文豹哈哈大笑:“真威猛啊!将军去岁来浔州时,曾经宣扬过‘火力压制学说’。这半年来,我听两广军将多有提起,今ri才见正宗!”
金士麒嘿嘿一笑,心想这才16枚火箭弹算个屁压制啊。若是见了我那4条“铁皮重装河船”一次齐she56枚火箭弹,你岂不是魂飞魄散了?
“豹兄,你可错了。这个不叫‘火力压制’,这个是‘火力威慑’!”
金士麒铺开一张地图指给他看。那是一张新绘的瓦塘镇周边地图,墨迹尚未干。地图上除了山川城镇江河道路之外,还标记了许多的特殊符号。图中最瞩目的是一条红线,它以郁江江岸为基准,向内陆扩展了3里。
那条线,绘制的是胖仔火箭弹的最大she程。
金士麒解释说:“这条线就是我的炮击范围。”他又指着瓦塘镇后面的十几个小标记点,它们都在红线以内。“贼子的主力都藏在镇子后面,如果他们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叫他们见识真正的火力压制!”
就在这时,旗令兵送来了第三轮“炮击效果观测数据”:右5步。近15步,散落直径30步,有效命中6枚。
“进步很大嘛!”金士麒乐道。
在炮击之前,金士麒命令4条“天野小战列舰”抵近岸边,并落了2根锚。于是船体就更平稳了,she击jing度明显提升。这种“落锚战术”并非突发奇想,水营早就演练过多次。其缺点是自缚手脚,容易遭到敌兵突袭。因此只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果然,经过新鲜炮击之后,贼兵们忍无可忍了。
他们一股股地冲了出来!
几条负责护卫的大船立刻抵近河岸,装载火箭箱准备进行压制。但那些贼子们都快速奔行,他们突进到百步距离就急匆匆地抛she竹箭,只she了三五箭,然后转身就全跑了。
水营这边的火箭还没点火呢。那码头上又空了。
金士麒深感火箭武器有些落伍了,反应慢、命中少、浪费资源、跟不上战场节奏。总之,须改良。
没多久,有水兵送了几根箭过来,箭上都绑着小纸条,原来刚才这一轮反击是贼子的舆论战。只见纸条上写着:“金士齐无赖!”“金士o出尔反尔!”“金士鹿言而无信。()快淹死吧!”(麒字笔画太多,贼子们不会写)
“哈!”金士麒哈哈大笑,“耍无赖的是他们啊!说好了释放所有人,却扣留了蔡文豹。当我不识数吗?”金士麒把手指向4条小战列舰,“我就是要告诉他们。老子生气了,这小破码头。我占定了!”
一声令下,第四轮火箭弹搬上了发she架。
……
次ri下午,一条十丈长的大福船扬起金帆,在一群小船的簇拥下进抵瓦塘镇。
那大船上飘扬着一面狮子旗。那是只有一、二品武官才能使用的旗号。
战争爆发之后,柳州水营的龙泽、武腾两条大船就都成了“统帅坐船”,金士麒还搭上了一百多名最好的水兵。其中龙泽号为总督商周祚服务,武腾号则配属于广西总兵纪元宪。
眼前这一条大船,正是武腾号。
此刻,纪元宪正端坐在艉楼的平台上。
他一边抚琴,一边望着江面,恨不得这大船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前天晚上,柳州水营遭到袭击的消息传到了贵县,后来又听说金士麒只带着几个亲兵流落到荒野中,正在被贼子追杀。贵县的水兵们立刻疯了一般倾巢而出杀向瓦塘镇。今天一早,纪元宪也登船亲来巡查,他还带上了麾下所有广东部队的主官。
到目前为止,瓦塘镇那边一直没消息。纪元宪猜想:金士麒,八成是被砍死了。
忽然间,船舱里传出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纪总兵,你的琴声好乱啊!”
纪元宪哼了一声,“战事胶着,心中不免烦闷。”
“你是担心那金士麒一死,水营会作乱吧?”
“我不担心。我在贵县和瓦塘都有其十倍的兵力,谅他们也不敢!”
“那你是担心无法向商周祚交代了?”
“……”纪元宪眉头一皱,“无所谓了,一个小小的游击死了又怎样。但有罪责也由广东将们顶着,我最多是个不查之责。再说了,所谓兔死狗烹嘛,胡扶龙伏诛之后他还留那金士麒作甚,难不成还真想跟王爷斗个你死我活?”
“纪总兵是想套我的话了?”那黑暗中人嘿嘿笑了几声,“放心吧,金士麒之后,就轮到他商周祚。”
说话间,前面的江面一转,便看见了瓦塘镇。刹那间,那甲板上便传来了很多水兵的欢呼声!
纪元宪忙丢下琴抢到栏杆边,顿时哑口无言。
“怎么?”随着那话音,从武腾号的内舱中抢出了一个人,正是靖江王府右承奉太监凌公公。凌公公也追到栏杆边,向瓦塘镇遥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