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打了将近一个月,活活被明军吞了四万大军,现在东路就剩下秀家这么一个光头将军,中路也不过就剩下一千多人,基本也是形同虚设了,唯有西路还保存了实力,但孤木难支,反攻肯定是痴人说梦了,能保持目前这样对峙的态势已经是很不易了。”
秀吉将前线的情况稍一整理,继续说道:“我向来赏罚分明,秀家和行长虽始败于明军偷袭,但他们后面的表现也是一无是处啊,不仅自己身陷险境,还拉上了友军一同送死,更可恨的阳城之战,这两人竟丢下将士独自逃命,这是身为总大将能干得出来的么?我决定,各削减两人知行十万石,并入太阁藏入地,分别由你和长盛担任代管;”
“秀忠虽说稷山战败,但在救援东路军时将功折罪,我决定既往不咎,仍由其担任中路军总大将,同时,以我的名义给大久保忠邻和本多忠胜颁发感状,以表达对石川忠总和本多忠朝的嘉奖和哀思;”
“秀元贻误军情,以至秀忠兵败稷山,不过念及南原之战以及救援秀保的战功,仍决定颁发感状,以褒其勇;”
“至于秀保嘛,”秀吉想了想:“攻敌要塞,擒获敌酋,救援友军,舍生忘死,实乃智勇双全、忠义无双之武士,综其战功,保奏其为正二位右大臣兼右近卫中将,敕许其为清华家之家格;此外,将之前由其代管的御东山、长吉关一带正式封赏给他,待其归国后便命他将居城迁往此处,也算和伏见有个照应。”
“清华家?!”三成不无冒失地喊道:“这般待遇真的不过分么?”
“过分?”秀吉摆了摆手,咳嗽道:“前关白不也是获得了清华家的敕许么,作为他的弟弟,秀赖将来的后见,这也不算过分吧,况且内府都获得了这般荣耀,换到我丰臣秀吉的侄子又有什么问题呢?”
“臣失言了,还请主公恕罪。”三成拜伏道:“那臣这就去将这些事项稍作整理,尽快派人送往朝鲜。”
“对了,听说秀保又得了个儿子,前段朝鲜吃紧忘记替他家里转告了,这回你也休书一封一并告诉他吧。”秀吉欣慰地笑了笑:“好小子,这么快便让小竹家枝繁叶茂了,不知道秀赖能不能这么有出息啊。”
三成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朝秀吉拜别后便匆匆离开了天守阁。
八天后,也就是三月十一,秀吉的一系列赏罚处置被敕使带到了朝鲜,第二天,秀保便从泗川赶往朝鲜,接受朝廷的右大臣宣下,以及暂代征韩总大将的委任状。
“恭喜殿下擢升右府,贺喜殿下再得贵子。”大殿之内,包括秀秋在内近百名大名武将齐声喝道,场面宏大堪比在伏见拜谒秀吉。事情到了这一步,没有谁会怀疑秀保将来在丰臣政权中的地位,当然,这激起了个别人的不满,其中就包括被秀保顶下去的金吾殿下,还没参加为敕使接风的晚宴,便气冲冲地坐船返回日本了。
联想到这两年来的悲喜交加,从勾心斗角到坦诚相见,从韬光养晦到锋芒毕露,秀保既紧张后怕,又感慨万千,当天夜里,他大笔一挥,为樱姬诞下的这名男孩取下了“松千代”的乳名,希望他如雪松般能屈能伸,只有这样才能迎来最后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