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没说话便被三成质问一通,秀保不禁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道:“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长盛此刻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好不容易见到亲人,也不顾及什么颜面了,嚎啕大哭道:“都怪樱姬那贱人,她竟然反咬我一口,诬陷我们派遣刺客刺杀侍中,这才被福岛出云守折磨成这般模样。”
“大人不可无礼,”三成提醒道:“樱姬夫人说什么也是侍中殿下的侧室,万不能这般咒骂。”
三成嘴上责怪长盛,实则希望以此打消秀保的怒气,使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秀保完全没有轻饶他的意思,冷笑道:“随他说好了,将死之人,逞口头之快也是可以理解的。”
“殿下真的打算处死长盛大人?”三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醒秀保:“先不说长盛大人有没有派人刺杀殿下,即便是有,作为太阁钦命的五奉行之一,貌似也轮不到您处置吧。”
这些话早就在秀保的意料之中了,他抬起头斥责道:“治部殿下还是先替自己想想吧,现如今,你们不就是仗着太阁的宠爱才能为所欲为么,我秀保今天既然敢将汝等抓来,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不会再让你们这些奸佞继续蛀蚀太阁霸业的根基。”
“卑职果真小瞧殿下了,”三成将长盛扶起来,平静地说道:“您想杀我,我肯定是不能幸免了,不过万事皆要有个说法,动手之前也得告诉我原因吧?”
“原因?”秀保不禁大笑起来,“你派人刺杀我不就是原因么?”说完,秀保便命久矩将从长盛手中缴获的信交给了三成。
虽说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每个字都如尖刀般深深刺进三成的胸膛,他此刻的性情比当初的长盛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隐忍着没有发火罢了。
“请容卑职说几句,”三成躬身道,“殿下怎可凭樱姬夫人一人之言便笃定是我等想刺杀殿下,卑职虽与殿下不睦,但最起码的武士精神还是有的,怎会采取如此拙劣卑鄙的行径?”
没等他说完秀保便挥手打住了:“你有没有武士精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挟樱姬,意图置我于死地。”
一听秀保提到樱姬,三成顿时来了想法:“既然这些都是樱姬夫人告诉您的,那能否请她出来,与我等当面对质?”
“请她出来?”秀保苦笑道,“早就被我家法处置了,现在连嘴都张不开,怎么和你对质?”
“既然不能对质,那还有何人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三成终于明白了秀保的用意,今天在这郡山城想不死都难啊。可是活人不能说话,那就让死人来说吧,三成嘴角流过一丝微笑,冲着秀保理直气壮道:“即便樱姬夫人言之凿凿,可您又如何证明当晚入府行刺的忍者,是在下派来的呢?”
秀保早就料得三成会拿忍者说事,当即命人将从忍者身上搜出的,印有家纹的手里剑交予三成和长盛辨别。
“手里剑?”长盛嗤之一笑,向三成使了个眼色,三成心领神会,故作好奇地从小姓手中接了过来,凑到长盛跟前一同查。长盛早就知道秀保会发现这柄手里剑,故而事先在上面印上了德川家的家纹,目的便是希望侦查失败后可以将此事嫁祸给家康,此乃金蝉脱壳之计。
然而到手里剑的一刹那,三成和长盛都愣住了。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三成小声责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