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只听耳边嗡的一声弦响,那冯平便痛哼一声,背侧便中一箭,接着打马没走几步,便失衡跌下马来。那些官兵一将军落马,急得赶紧抢上来营救。而守在城上的兄弟见官兵近到城下,便抓住机会乱箭射下。在连连不绝的惨叫痛哼中,官兵一片混乱地将冯平抢救出去,由一众骑兵护着打马落荒而逃。
城上的少华山众兵见官兵落败而退,欢呼雷动。而此刻史进的笑容却渐渐地消散去了,将银盔一把摘下,深深地透了口气。时迁回身再史进的时候,才发现,史进全身疲乏,状态将近虚脱。时迁满眼地关切,连忙扶了史进,和陈达一起先进城楼里来。陈达也出了史进的倦色,知道他的伤势未好透彻,方才又出去厮杀,就是再好的精力,也有枯竭的时候,于是赶紧唤了左右听差去请黎百草前来,好为史进疗养。
史进走到桌边坐下,也不避外,由时迁帮着把套在外面的铠甲小心褪下。经过这么一趟下来,史进肩头的伤口再次裂开,也许是放才大开大合的厮杀,那伤口已由表面的血痂扯开到了下面的生肉,鲜血沿着裂开的伤口流出来,染红了一大面的肩胛和衣衫。
陈达着史进眼前的伤势,又不由地想起了他在战场上的英姿,那份魄力让陈达不由地打心底里崇拜。
时迁着这伤,就有些不忍了地道:“哥哥,这……”
打仗哪有不损伤的,对此史进也还是不屑一顾,一笑了之地道:“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何况这伤又算的什么,睡一晚它便又结痂了。可是,在这次突围中折损的兄弟,却再也补不回来了……本来城里兵马就少,现在没突出去……唉”史进越说越低,索性说到此处,便不再言了。
陈达得出史进心里的忧虑,也深深晓得他心里的愁苦,但说真的,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缓解这眼下即将面对的围困。只得拍拍了史进的背,略略宽慰他道:“我们折损的兄弟不少,但和官兵比起来,却也只是个零头,我们这一路杀下来,也好歹动摇了他西北营寨,也算杀得痛快!”
史进知道陈达是有意在安慰他,心里的不快堵在嘴边一时也说不明白,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时迁着史进这副样子,便也来劝慰道:“哥哥此番出兵,也有不小的成效。我方才在城上,随不真切,但毕竟我身处高处,对全局多多少少也得出些端倪。”
史进一听这话,眼眸便有了一丝精神,他倒不是在乎时迁宽慰他的那句“成效不小”,而是在高处确实要比冲在阵里更能把握全局的形势。史进这一路杀过来,虽然心里也大略晓得一些形势,但这全局的变化,却是他最想知道的,也是当下最期待时迁说下去的。于是,史进抬起眼眸,瞧着时迁那副精巧的脸,很是认真地等着他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