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荒草凉,揭竿唯一唐,若为天下计,三叛美名扬!”谯郡府衙之中,一名文官拿着手中书信反复念着,似在推敲什么又像是寻找什么,转头对立于身旁的一名武将道:“仲约可从这童谣之内推敲什么?”
那武将身形挺拔如岳,面容清俊秀气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闻言抱拳道:“末将智短,只觉得歌谣中所指乃是一唐姓之人意欲作乱,此人与淮南叛战有所牵连,又是深得匪望之人。”
“哦?仲约觉得此人是谁呢?”那文官一副奇怪的表情问道。
俊秀的武将恭敬的道:“末将认为,歌谣中所指之人,乃是栖身本郡数年之久的唐咨!”
“嗯……为何会是他呢?”文官转身走到窗旁,负手在后仰望屋外,似乎有很多的疑虑想不清楚。
俊秀武将略有犹豫,又是道:“大人一眼便知是唐咨,为何又如此踌躇?”
“我来本郡已经多久?”文官忽然问道。
俊秀武将闻言恭敬的道:“大人到郡中四年,百姓得以安居,人人皆夸高诞大人是近十年来本郡最好的太守。”
高诞摇了摇头,微微叹道:“国力疲惫,战事不断,高某竭尽所能也只是让百姓安于现状,可每年赋税徭役仍旧不断增加,郡城之外无数耕田荒废,只有郡城之内方有一丝起色。言高某为十年之最,实在是愧不敢当。”
俊秀武将略有激动的道:“沛国诸郡唯有高大人治下的谯郡生机勃勃,每年赋税兵役皆是无差,四周百姓闻名而来,大人切不可妄自菲薄,寒了百姓之心。”
“仲约,你来此也有数月,那五营兵士训练的如何了?”高诞转头一脸凝重的道。
“末将日夜操练人马,拣选精壮之士,五千步卒,七百骑士随时待命!”俊秀将军闻言答道。
“李俭将军的人马虽然不差,倒还不如我带来的千五锐卒,若是捉拿唐咨之辈,还是本将亲自出马为妙。”便在此时,又是一名少年将军大步踏入屋中,口中藐视之意一显无疑,见到高诞之后双拳一抱:“末将石崇拜见高大人。”
面对石崇的挑衅,李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退到一旁默默而立。高诞见石崇赶到,也是拱手道:“石将军一口咬定唐咨,可是探得什么消息?”
石崇面露凝重道:“这歌谣只在本郡范围内传唱,唐咨老奸巨猾之辈,据我暗中打听其早已搜罗千余人,占地数百亩,广收钱财,已然是谯郡之外的一大势力。”
高诞微微点头,等待石崇娓娓道来。这石崇字季伦,乃是魏国大将石苞的幼子,好立功名,武勇非常。出身将门之后,其见识比起李俭自然要高上几分,对此人高诞不敢得罪,却又不愿显得自己卑微。但石崇乃是朝廷所派下巡视青徐之将领,高诞身为谯郡太守又隐隐为其压制。
“不论唐咨是否有造反之心,此等谣言一出,唐咨心怀畏惧,必然揭竿而起。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唐咨皆是非除不可!如此方可震慑人心,避免百姓争相仿效,行大逆不道之事。谯郡乃是沛国重兵所在之地,可观其人马不过县兵两千,若无我之千五锐卒,刚好又有李俭的五营人马,此地必然大乱。”石崇一口气说了许多,听得高诞和李俭都是颔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