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日人现在根找不到他们?”蒋连瑞道。
“当然了,日人怎么可能找到他们!”蒋廷芳道。
“这就好办了,只要日人找不到他们,那还拖延一些时间,我们咬住我们的说的不松口,日人找不到证据,也奈何不了我们!”蒋连瑞道。
“爹,我们是不是一直要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丫头,你想说什么?”
“爹,如今日人到处挑起事端,侵略我国土,欺辱我百姓,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当亡国奴,别看我们现在是满洲国的治下,可哪一件事不得听日人的,日人想让谁当商会会长,谁就是商会会长,您的警察局长,还不是说让人架空就让人架空了?”蒋廷芳气愤的说道。
“丫头,这些都谁教给你的?”
“爹,没有人教我,我都十八岁了,难道这些我还不能看出来吗?”
“丫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蒋连瑞道。
“爹,您难道没能看明白眼下的局势吗?”蒋廷芳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局势?”蒋连瑞一怔,仔细回味了一下,突然眼中冒出一缕精光,“丫头,你是说。这东抗的目标是通辽?”
“您总算明白过来了!”
“不对,东抗与日军在郑家屯激战,他们哪来的兵力进攻通辽?”蒋连瑞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舍伯吐见到了他们的大军,至少有上万人!”蒋廷芳道。
“上万人!”蒋连瑞坐不住了,通辽的情况他是清楚的,日军驻扎了一个大队,外加一些伪军和宪兵警察之内的,满打满算的也就三四千人!
伪军的战斗力可想而知。对付老百姓还行,对付真正的军队,那只有歇菜。
日人虽然有一千几百人,但要守偌大一个通辽城,这些人是不够的。
如果真有上万人攻城的话。通辽城怕是难以幸免,何况是早已威震东北的东抗!
“丫头,你说的都属实吗?”
“当然,我骗别人,也不能骗爹你呀!”蒋廷芳道,“您要是不信,可以去见护送我回来的孟大哥。他们是奉命保护我的!”
“丫头,你让我想象,刚才的话,你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这关系到我们蒋家以及全通辽城百姓的身价性命!”蒋连瑞严肃的说道。
“您放心,我知道分寸,除了您。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蒋廷芳道。
“好,赶紧吃饭。吃晚饭,早点回房休息!”蒋连瑞结束了跟蒋廷芳的谈话。
蒋廷芳欲言又止,一想到还有一天的时间,她并不着急一下子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去。
蒋连瑞也是心中起伏不定,一连给自己倒了三杯烈酒,全部一口气喝了下去。
如果东抗真的攻城,那对他来说,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一是洗刷自己身上“汉奸”的耻辱,二,也是一次脱离日人控制,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机会!
他之所以忍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这一天还真的让他等到了,只是没想到机遇和转机居然是女儿带给他的。
只是他心中还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万一是日人给他设的圈套,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多年警察生涯,官场的尔虞我诈,令蒋连瑞养成了一种谨慎多疑的习惯,他当然不会怀疑蒋廷芳,那是自己的女儿,不会害自己老子,但他担心的是,女儿毕竟社会经验浅薄,万一被人给骗了,那可就麻烦了!
起义造反,这可是最容易掉脑袋的,自己死不足惜,可跟着他的弟兄们都是信任他的,他得对得起这份信任,并且大家还都是拖家带口的,出了事,那对一个个家庭来说,就跟天塌下来没啥区别。
这一夜,蒋连瑞、蒋廷芳父女都翻来覆去,谁都没有安心的睡上一个好觉!
一大早,蒋连瑞就起床了,梅嫂做好了早饭,他也没有吃,直接就出门了!
临走的时候还吩咐了一声,不要让蒋廷芳单独一个人出去,有什么事情,马上打电话去警察局!
“局长,今天这么早?”
“金浩呢?”
“浩哥在拘留室呢,昨天晚上带了九个人回来,一直待在里面呢!”
“知道了,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踏入拘留室半步!”蒋连瑞命令道,虽然日人限制了他的权力,可他还是通辽警察局的局长,他的职位还在。
“明白,局长!”
“小浩!”
“蒋叔,您来了!”喝的满脸通红的金浩,宿醉未醒的金浩一看见蒋连瑞,连忙起身过来敬礼!
“行了,赶紧去洗把脸,把这身衣服换了!”蒋连瑞没有责骂,而是带着一种关切。
“是,蒋叔!”
“给我派人守住警局的大门,谁也不准进来,包括日人,还有,给我把全城在家的警察都给我召集回来,我有大事宣布!”蒋连瑞命令道。
“蒋叔,您这是……”金浩一惊,酒醒了大半儿。
“少罗嗦,我又不是造反,你怕什么?”蒋连瑞踹了他一脚,骂了一声。
“哎,明白,我这就去!”金浩马上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