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下午,日头是格外的毒,强烈的光线照在身好象下火似的,在屋外空地多站一会儿,就会觉得身体里的水分在以秒为单位从皮肤的各个地方冒出,天气预报说是午后气温会达到三十三度,不过,此时给人的感觉只怕比七八月间的正午还要难熬。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时间,最惬意的事儿莫过于呆在开着空调的家里,喝着冰镇的啤酒,看着电视台播放的国外大片了,只不过,并非人人都有这样的好命,生活之所以叫做生活,就是因为想要生存,就得活受罪。
汽车停在百胜楼侧面的停车位里,陈淞生拉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热浪扑面而至,老头子暗叹一声,自已这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退休享福日子不过,非得给自已找事儿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劳碌命?
“好晒呀。”刘长春从车子的另一边也下来了,把左手横在额头向天望了一眼,连忙又把头低了下来,嘴里嘀咕道。
“呵,是呀。快点儿走,再晒一会儿非得中暑不可。”陈淞生笑道,两个人加快脚步,走进了百胜楼的正门。
楼里开关空调,凉爽宜人,虽然只隔着一道门,里边外面却完全是两个世界。
——今天是四家棋社约定好讨论棋社联赛的日子,事情重要,关系到每一家棋社的利益,所以不要说只是天热,就算天真的下火,这个会也一定要来参加。
来到二楼,迎面正碰陶然居的外联部部长孙冶,见到二人,孙冶立时是满脸堆笑,‘呵,陈总,刘老师,刚到呀?”
“是呀。你来的倒是挺早的呀。”陈淞生笑着答道——孙冶既然到了,曹英应该也已经在屋里了,年轻气盛,一向有雄心大志的他大概对棋社联赛的事儿比谁都积极?
“呵,其实也没多早,比你们就是早了五六分钟,陈总,看您红光满面,精神焕,这些日子一定有不少开心的事儿?”孙冶答道,三个人先后走进了百胜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董亮,董亮的老婆,曹英,陈百川,还有百胜楼的外联部部长姚小远,几个人聊的很不错,笑声阵阵,一团和气。
“几位,早呀。”陈淞生笑着向在座众人一一点头打着招呼,虽然也许过不了多一会儿,大家就会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得脸红脖子粗,不过此时在那之前,还是要和和气气,亲如一家。
“呵,还早呀?大伙可是全都在等你呀。”陈百川笑道,这两个人,见了面不斗斗嘴就觉得不自在。
“呃?是吗?会不是两点整开吗?我迟到了吗?”陈淞生作势看表——时间只有一点半,提约定开会的时间还早着呢。
“呵呵,大家都是自已人,又不是什么政协会议,哪儿有那么多规矩,人到齐了就开会,守着几点几点的干嘛。”陈百川笑道,今天会议的时间是他定的,他自然不错搞错,不过是开个玩笑,认真了就不好了。
京城四大棋社的主要负责人悉数到场,由此可见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大家在会议桌旁各自坐好,主持会议的自然是东道主陈百川了。
“各位都应该看过我送给大家的文件了,其实,就是没有这份文件,大家也都该有所耳闻,今日集团有意要投资围棋,举办全国棋社联赛。这个风声从去看年底就开始传播,经过近半年的策划研究,最近终于被提到了议事日程,虽然今日集团还没有最后做出决定,不过照现在的势头看,能否通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不出意外,方案肯定会被认可”陈百川先介绍事情的展原因和进关于这件事儿,坊间的传闻太多太乱,其中有真的也有假的,更有无端意测胡编乱造者,所以他最先要做的就是正本清源,厘清事实,让大家作判断的时候不是按着一个错误的信息而做。
所谓未雨绸缪,虽然中国棋院什么时候把全国棋社联赛的事儿正式纳入日程,但肯定不会拖到明年,做为北京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几家棋社,我们不能坐等着天掉馅饼,必须要有所准备。依惯例,在进行这样的决策前,棋院方面肯定要向各大棋社进行调查询问,做为制订具体计划方案的依据,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各位询问对棋社联赛的想法和希望,而且,不仅是在座的各位,全国个地稍稍有点儿名气和影响力的棋社都会受到类似的调查咨询。全国各地规模的棋社少说也有百家,而从看到的分析报告中我们可以得知,其结论比较倾向于联赛由十二家棋社组成,换言之,能够进入联赛的棋社数量不足全国棋社总数的十分之一。企业投资围棋也是要讲经济效益的,我们不可能指望今日集团不计成本的加大投资规模,扩大参赛队伍,而且就算今日集团可以增加投资,新增的名额了不起也就是一到两个,依然是狼多肉少,杯水车薪,难以从根本解决问题,此外,从树立品牌形象,名额增加太多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就象现在的足球世界杯比赛,名额增加到三十二名,搞的有些三流水平的国家也能够出现在世界杯的赛场,这样的结果显然对号称世界足球最高荣誉的世界杯而言显然不符。所以,我本人也是比较赞同十二个参赛名额的选项,当然,以后视联赛的举办情况可以适当增加,终究在此之前,各地棋社之间都很少有横向交流,别看许多棋社平时都把自已吹的是天有,地下无,谁都比不,到真的面对面交手时,说不定就是纸糊的锤子,一捅就破了。”陈百川笑道。
收起回复 class=*"j_lzl_p*">在坐众人也是会意而笑——不要说分处两地的棋社,就算是同在北京,这四大棋社之间的横向交流很多吗?偶尔的交流比赛也是各家棋社顶尖棋手的对决,反应的是各家棋社最高水平者的实力,但棋社联赛是团体比赛,阵比赛的棋手不是一位,而是五位,比顶尖棋手的实力高低更重要的是整支队伍的平均实力,顶尖棋手再怎么厉害能赢的也只有一分,其他队员不给力,一样赢不了比赛,陈百川说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在炫耀百胜楼整体实力的强大。
“,说到底,全国那么多家棋社,注定有些棋社是不可能进入最终的联赛名单的,但是,谁又会甘心被排除在外呢?所以不出意外,各家棋社在接受棋院的调查询问时所做的回答肯定都是对自已最有利的,这当然无可厚菲,在其位,谋其政,我想在座各位也是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要是每家棋社都只为自已考虑,那么最后设计出来的方案肯定会变成一个四不象的怪物。故此,在这种时候,最需要一个比较有力的声音,这个声音至少能代表大多数参与者的利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近水楼台先得月’,中国棋院设在北京,咱们这些北京的棋社生的声音自然更容易被重视,这是咱们的优势所在,既然如此,咱们有什么理由放弃不要呢?今天老朽不才,请各位来到百胜楼一聚,就是为了一起讨论出一个能够被大家都认可以方案,统一四大棋社的口径,出最大的声音,让棋社联赛尽可能的完善。”
收起回复 class=*"j_lzl_p*">
开场白说完了,陈百川停止言,端起桌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目光扫过在座众人的脸,以此判断每个人的内心想法——陈淞生表情淡然,随手翻看着桌摆着的相关资料文件,曹英若有所思,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咬着嘴唇,董亮则斜坐在椅子,左手支着扶手,右手放在桌面,曲起中指和食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果然是各怀鬼胎——陈百川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