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心狠手辣,白素又怎么比得上“他们”。
纪律严明的绑匪团伙,戒备森严,一个个真枪实弹,况且又身处北海之上,摆明了此番历劫,注定有去无回。
营救人质,曾经是白素的工作之重,或妥协,或谈判,或武力。而武力,是最冒险的营救方法,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采取的无奈之举。
白素动用武力,只因她知道她和白荷在劫难逃,经历这种事情,是非死不可了。
身份特殊,注定绑匪撕票的可能性就会越大榛。
她是总统夫人,白荷是她妹妹,又是白毅之女,两人遇到这种事情,楚衍和白毅不会袖手旁观,纵使白素跟楚衍夫妻缘分已尽,但前任国务卿,第一夫人遭遇绑架案,案情本身就极其恶劣,影响不容小觑。
如果她活着,势必会有人追查,幕后人能够把每一步都走的这么精打细算,又怎么会放任她和白荷回去?
白素想法其实很简单移。
如果注定只有一死,那么死前,她势必要杀了那五人,为白荷报仇。
如果还能活,那么只要她不吐口,就能拖延时间,为别人营救她取得有利战机。
后者,或许根本就不成立,只是她的奢望一场。
昏暗的房间内,跟白素离开前一样,白荷蜷缩在角落里瑟瑟抖,眼神空洞、恐惧不安着,颤抖的身体,宣示着前不久才经历的那场噩梦。
没有人能够忘掉那样的过去,白荷被拖出去的那一刻,白素就深深的意识到,她的妹妹被那些畜生糟蹋的同时,已经彻底毁了。
白荷将脸埋在双膝上,似乎觉得冷,又将自己抱的更紧一些,
白素跪在她面前,双手微微颤抖着,她的妹妹明明在哭,但却没有眼泪,她心里该有多苦?
“小荷……”她叫白荷的名字,小心翼翼,试探,愧疚,自责,后悔……
如果不是她,如果她不打那个电话,纵使她们会惨死北海,至少白荷也不会遭遇这些不堪,都是她的错。
该承受这一切的人,应该是她,怎能是被她疼之、爱之的白荷?
白荷听到她的声音,浑身僵了僵,然后慢慢抬头,一双美丽的眸子布满了泪水,迷茫、空洞、痛苦、绝望、不安……
“姐姐……”她声音破碎沙哑,说出短短两个字的时候,她甚至在颤抖。
白荷抬头的时候,白素终于看清楚了,白荷脖颈和胸前全是青紫吻痕,怵目惊心王朝教父。
下意识拉紧白荷不能蔽体的衣服,白素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甚至不敢面对白荷的眼睛。
但白荷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她声音委屈:“姐姐,我只是太贪玩罢了,妈妈总训斥我,说我是坏女孩,我不坏……”泪水终于滑落,白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痛苦的呢喃道:“我不是一个坏孩子,我不坏……”
“你很好,你在姐姐心目中,一直是个好女孩,你是……姐姐的好妹妹。”白素找回自己的声音,表情中有一种隐忍的痛苦。
“姐姐,我很难受……”白荷痛苦的锤着胸口,哭的压抑而伤心,但很快就止住泪水,深深的望着白素,语气急促:“幸亏被他们拖出去的那个人是我,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受得了?你心气傲,生这种事情,被姐夫救出去之后,你还怎么活?你是白家的骄傲,骄傲是不能被玷污的,可我不一样,我在爸妈心中是坏孩子,我……”白荷青紫的唇瓣颤抖着,泣不成声。
泪,终于从白素的眼里肆意宣泄而出,她紧紧的咬着唇,防的就是不让呜咽声哭出来。
她的妹妹啊!虽然有时候不懂事,但她懂事善良的时候,又有几人看的到?
他们怎么能够这么把她给毁了?
白荷眼神一下子清晰了许多:“姐姐,姐夫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电话打通了没有?”
白素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笑中带泪:“……打通了,你姐夫看到我号码,一定会追踪到我们的位置,过来救我们的。”
给白荷虚无缥缈的承诺,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应该是对的吧!
因为白荷声音无比凄楚:“那就好,我真怕看不到以后的路,雾太大了,看不清……”
白素的心似是被人捏住,因为攥的太紧,所以才会在瞬间扭曲变形,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瞬间夺走了她的所有意识和反应。
耳边传来白荷虚无缥缈的声音:“姐姐,等姐夫把我们救出去之后,我们就回家,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我们失踪了,这么晚不见我们回去,他们一定很着急。”
白荷的话像冰雹一样击打着白素,但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因心,早已痛的近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