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电话接通,过程漫长。
她如此破釜沉舟,如此鼓起勇气,但那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没有人知道,她一共打了两次。
第一次,无人接听。
第二次,手机关机。
她没办法打第三次,因为没必要,因为有人闯了进来。看到船舱内厮打一团的几人,目光凶狠,快步走到白荷身边,抓着白荷的头,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在白荷的颤抖之下,拿着手枪指着白荷的太阳穴:“我数三声,再不住手,我直接一枪毙了你妹妹。”
白素分神望去,胜败已现,绑匪蓦然手肘下砸,重重的击打在白素的后背上。
白素双膝一弯,剧痛传来,跪在了地上。
那样不堪的过往,曾经被白素杀伐殆尽,她把那些痛苦和愤怨一点点的装在内心最深处,关闭了所有的门窗,不敢轻易示人,任由它们在里面腐烂、酵。
或许,不是因为太过痛苦,所有才不敢提及,而是太过懦弱,所以才不敢正视那段过去悍戚。
那个拿枪指着白荷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绑匪头目的哥哥。
就是他,在翻查了手机之后,看到了“楚衍”两个字,该称之为惊怒吗?纵使有人冷汗涔涔的告诉他,白素电话没打通,也依然令对方勃然大怒。
对于绑匪来说,泄怒火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说折磨、虐待受害人,或是折磨受害人的亲属,致使受害人心灵防备瓦解,痛不欲生。
绑匪不敢把怒火泄在白素身上,自有他们忌惮的理由。
能够出动这么多人劫持白素,并且武器精良,可见对方身份之高,并且对白素极为“看重”。
况且,白素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先不说她是总统夫人,单凭她曾经就职国务卿,政界女强人的风姿无人没有领略过,对这样的女人,就算心生报复私欲,只怕也会心生胆寒,但白荷就不一样了。
白荷被他们扯着头,拖了出去……
白素不敢回忆这一幕,每当想起,身上就会涌起一阵阵过血的麻。
那天深夜,腥味浓郁的大海上,除了海浪波涛声之外,最为刺耳的就是白荷的哭泣叫骂声,还有男人一***的喘息声。
在这世上有一种痛苦,叫撕心裂肺,痛到一定程度,便会溃烂成千疮百孔。
那天,白素挣扎着往门外爬,脚踝上都是血。
一门之隔,她亲耳听到白荷是怎么从哀求到痛骂,到绝望……到了最后,白荷已是寂静无声,只有一个个男人的喘息和闷哼声在暗夜里响起……
白素趴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但仍有眼泪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咬着嘴唇,那么多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好像是一种变相的谢罪和救赎。
如果那天绑匪头目没有赶来,阻止了他们,也许轮奸白荷的人不仅仅只是五个人,可能还有更多……
白素永远都忘不了,当白荷被他们当破抹布一样丢进来的时候,白荷紧闭双眼,脸色惨白无比,身体单薄,剧烈的颤抖着,她抓着破裂不堪的衣服,因为惊吓和恐惧,缩到了墙角里,好像风一刮,人就没了。
“别急着走,让我好好看看你们。”那些人在房间里,白素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抬起了眸子,将那五个人记在了心里,她告诉自己,记住了,就不能忘,哪怕变成厉鬼,也要等着下辈子投胎,把仇给报了。
如果她活着,没有人在伤害她,伤害她亲人之后,还能置身度外,没有人……
放任仇恨不报,息事宁人,隐居过着平和的生活,做梦。那是圣人应有的胸襟,这样的善良和放下,她永远都做不到,在白荷遇难之后,注定将成为笑谈一场。
被劫持三个半小时之后,有人打开了锁链,带白素去了外面,船舱暗道弯弯曲曲,每隔几步,就有绑匪拿着精良武器冷冷的看着白素。
白素走的很慢,目不斜视的盯着沿途所见的每一张面孔,有些绑匪在这样的目光里充满了讥嘲、愤怒和胆怯,后者眼神闪烁的低下头,避开那样逼人的目光。
终于见到了绑匪头目。是个年轻人,但却是个少白头,满头的白,五官端正,眉目阴戾。
“出事前,你了一条手机短信,我想知道那条短信内容,还有……短信是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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