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完。”苏天御打断着对方,死盯着他继续补充道:“余叔没了,现在很多上层关系,不见得对我们有信心,他们都在观望。而协会内的人,目前心里也是没底的,你这时候应该站出来,重新给大家输送……。”
“我输送个屁啊!!”余明远猛然起身:“生我养我的亲爹都没了,被人扎了七八刀,内脏都捅碎了,你踏马还要让我照顾谁的情绪啊?啊?!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就告诉我,那批人能不能用?如果不能,我找别人!”
苏天御听到这话后,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了,他也猛然站起吼道:“你能冷静一点吗?!薛家,长清,码工协会,龙口区码帮,徐虎在逃的兄弟,还有李兴,在监狱的李洪泽,这些人,这些势力,都有可能是做这事的元凶,你真的能一回合把他们全干死吗?这现实吗?!你有没有考虑过,背后杀害余叔的凶手,可能最希望见到的,就是你现在的状态。他巴不得你像疯了一样,去把水重新搅浑。还有,即使你真的成功了,那你未来怎么办?!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当个逃犯,还是去刑场被人一枪崩了?!最后,我们这些跟着你的人怎么办?你闹事,整个协会的人都要跟着遭殃,给你投资的周家,四千万也彻底打水漂了。”
余明远听到这话,嘴角泛起了冷笑:“你终于说出了实话!你怕我这么干,会连累你,会连累苏家对吗?你担心自己的那点既得利益,会因为我的行为而打水漂,对吗?!苏天御,你踏马别忘了,如果没有余家,你们现在连环卫承包公司这一亩三分地都护不住,你还谈什么前程?!你可以不帮我,也可以往后躲事,但你的态度太功利了!我告诉你,我爸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还在求人为你办事,他是拿你当自己的门生对待的!!”
月光下,二人对视,余明远声音激动地再次吼道:“你别忘了,杀顾同山是你的主意,是你激进的计划,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变故!我爸的死,你也有责任!!”
苏天御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出了口气。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失望,并且也不准备再解释顾同山的事,因为余明远明显已经陷入到了无穷尽的负面情绪当中,无法劝阻的偏执,让他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狙击顾同山的计划确实是苏天御提出来的,但这事最终的点头之人却不是他,而是余锦荣本人,所有计划细节,都是后者拍过板,做过决定的。
一场战役不管成功与失败,最终的责任都是第一军事主官的,而不可能是参谋团队的。
参谋的职责就是进谏,制定计划,他们不言,遇事就躲,反而是一种渎职。
但苏天御不准备跟余明远辩解这些,他缓了好一会后,抬手指着余明远说道:“为了拉投资,救周同辉,我只带着周家十几个人,就去了龙口的码工协会抢尼克;为了稳定天鸿港,让我们有翻盘的机会,老子一个人去找魏相佐,被薛家四十多名私人武装追到了山上,我躲的那颗石头,被子弹打出了上百个弹孔!如果我怕死,我怕事儿,我踏马何必去干这些?!余明远,你爸死了,你很难受,很悲伤,很难控制住情绪,可你想过吗?为了干这个买卖,大白的弟弟白宏涛也死了啊!为了干这个协会,有多少人都没了?!你去看看我大哥,二哥,还有那些跟着你的人,身上多了多少块伤疤?!我们拿命打出来了转机,现在终于能看到点希望了,但最后却现,我们信赖的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是一个关键时刻根本扛不住事的公子哥!!你愧对了三家公司的信任,更他妈愧对周家真金白银的投资,以及那些冒险帮助你的关系!!!”
苏天御指着余明远说完后,转身便走,临走前背对着他说道:“你觉得咱们是利益关系,那也挺好的。有利则来,无利则走,我们苏家玩不起了,这就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