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也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不多时,就见到一个身穿飞鱼锦衣,袖子与衣领上有着鱼鳞纹路的富家青年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王胖子与几名捕快都是点头哈腰,满脸谄媚之色。
“这位应该就是金鱼帮少帮主——段浪了吧?”
“据说今年才二十岁,已经明劲大成,将来必能入暗劲,成一方高手啊!”
亚伦特意关注了一下段浪。
对方脸颊狭长,有鹰视之相,本身武道也相当精深,似乎感应到了亚伦的目光,行走之中身体不转,头就直接转了过来,将之前议论的人吓了一跳。
‘头转而身不转,此乃狼顾之相啊!狼顾鹰视是个狠人!’
段浪并未说什么,直接走入张黑虎家宅院。
院子里张黑虎的尸体摆在草席上,上面盖了白布,血迹斑驳
“少帮主,请看这是凶手所用之刀。伤口杂乱,显然凶手不会武功!”
王胖子递过一柄沾血的匕:“根据王铁匠供述这柄刀的确是他卖的,刀口很新,就在最近买刀者乃是老楚头的儿子,小楚!”
“少帮主”一名皂衣捕快也拱手道:“我们已经描绘犯人画像,给张黑虎之妾认了,凶手的确就是此人另外,根据渔民说法,这小楚之父曾经被张黑虎活活打死,自己本人也被割了两根手指,这是杀父之仇啊。”
“动机、凶器、人证俱在可以结案了。”
“嗯,就这么着吧。”
段浪随手将匕丢给王胖子:“张黑虎再怎么不堪,也是我金鱼帮的人,此风断不可涨,必要抓到那个小楚,挖了心肝,祭奠帮中兄弟”
“这”王胖子擦着脸上的虚汗:“那小子既做下这等事,肯定跑了或者去湖中落草为寇”
“难办也要办。”
段浪懒得与王胖子虚与委蛇,大步走出院舍,忽然又看向了亚伦。
在亚伦身边的渔民自动推开,一名金鱼帮帮众就立即上前一步,小声禀告着亚伦的身份。
“原来是青山武馆的方兄弟!”
段浪上前一步,过来见礼:“我也见过贵武馆的大师兄丁山,与丁兄把酒言欢。小兄弟一表人才,又是我帮中下辖渔民出身,可愿加入本帮?”
他笑了笑:“一旦入帮,这鱼市,就交给方玉兄弟你了。”
“承蒙少帮主看得起,但在下并不擅长经理事务还是一心一意练武,顺带打渔吧。”亚伦推辞道。
“哦?莫非小兄弟觉得本帮太小,容不下真佛?”段浪眯起眼睛。
“不是,在下并不想惹事刀口舔血的生活太过刺激,实在受不了,实不相瞒就连武馆中那些押镖的师兄弟请我,我都给回绝了。”
作为入劲武师,赚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亚伦说得也是实话。
他的内院师兄师姐们的确拉拢他当镖师之类,但这种来钱快的活儿他是不干的。
武功还没练到天下无敌,跑去刷新地图找死么?
“原来如此”
段浪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一个刚刚入劲的武师也说不上多稀罕,要不是有着青山武馆的关系,他都懒得招揽。
“少帮主那穷打渔的不识抬举,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胖子连忙追上,其实心中大大松了口气,自己的饭碗保住了!
“不思进取不敢见血的武师,又有什么用?”
段浪冷笑数声:“十九岁才开始学武,已经晚了这学武太早损伤身体,太晚筋骨固化,都是艰难我看他一辈子,也就在入劲门槛打转了,如果不是丁山的面子,我都懒得说一句。”
半月之后。
天气晴朗。
亚伦提着一串小鱼干,大摇大摆地走进太泽府城。
经过上次之事,他跟王胖子的关系又好了不少,一些地方都可以通融。
并且,这种小银鱼不值什么钱,渔民一般都懒得去卖,只是晒干了,当成小孩的零嘴。
他一路走过青山武馆,就进了旁边的‘回春堂’。
“葛老我又来了。”
亚伦笑着提了提手上的小鱼干:“新鲜晒好的小鱼干,就知道您最好这一口,特意寻来的!”
葛老脸皮抽了抽,但并未反驳,让几个学徒接了自己手上的活计,带亚伦来到后堂。
此老没其它爱好,就是有些贪嘴。
自从打听到这葛老喜欢吃小银鱼干下酒之后,亚伦就经常提着鱼过来走关系。
主要脸皮够厚,其它也就无所谓了。
葛老虽然脸上阴沉,但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石桌石凳,又提溜出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吃着小鱼干,一脸享受的模样。
他摇头晃脑了一阵之后,突然开口:“你小子这经常来到底惦记个啥?”
自从上次试了一碗之后,亚伦就没提过‘青龙夺命汤’的事儿,毕竟这是人家毕生心血,怎么谋夺都不现实。
还需慢慢等待机会。
“我这不是对医术有些兴趣么”
亚伦主动给葛老添酒:“并且您老见识广博,每次跟您谈天说地,我都是获益匪浅啊。”
这些也是真的,葛老这人江湖见识不少,喝开心之后也喜欢说些见闻,让亚伦都开了眼。
葛老不置可否,继续喝酒,慢慢兴头起来了,就开始骂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据他所说,那不孝子对继承他引以为豪的医术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整日沉迷诗词歌赋,想要往文人路上走,怎么劝都不听。
亚伦含笑听着,不时附和两句。
他实际上也惦记着对方与阁老的几个徒弟很久了。
嗯,事缓则圆嘛!
贸然开口容易撕破脸,但先打好关系,等葛老百年之后,从他那个败家子以及徒弟身上获得‘青龙夺命汤’的药方,就简单多了
葛老性格顽固,但他几个徒弟似乎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
等到葛老酒意上头之后,亚伦趁机问出几个问题:“葛老您虽然不修武功,但对太泽各家武学,也算如数家珍吧?”
“嘿嘿自然,老夫何等眼力?”葛老自得道:“纵然当年刘家老太爷行功岔了气,那也是老夫给嗝救回去的!”
“那不知各家武功,有何优劣?”
“要说武功,本府曹家的‘红线剑’、刘家的‘铁衣拳’堪称一时瑜亮,特别是‘红线剑’,拿兵器的就是比不拿兵器的占便宜!”
葛老来了兴趣:“不过刘家的‘铁衣拳’也不错,乃是能修炼到化劲的武学”
“练骨暗劲之后,便是易筋化劲?”亚伦眼睛一亮。
“正是但你不用想了纵然你师父薛青山,手上也就一部黑砂掌!练到暗劲大成就顶天了。嘿嘿怎么,是不是很失望?”葛老笑嘻嘻问。
“还行吧,反正我不是被你认为这一辈子就在明劲上打转,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啥?”亚伦耸耸肩膀。
“无趣”葛老撇撇嘴,又捻起一条小鱼干,慢慢咀嚼。
“葛老那你知不知道一些邪门武学?”亚伦忽然问道:“比如进步神速,但副作用恐怖,比如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