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位长官,您是照顾我老汉。”郑老成一拍胸脯,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说道:“放心,我给您挑几个好手,几艘好船,准保又快又稳。”
船家听说价钱翻倍,都往郑老成身边靠,七嘴八舌地争抢着这趟好生意。
“别抢,别抢。”郑老成不高兴了,挥舞着双手,瞪圆了眼睛,“见着钱就没命了,也不嫌丢人现眼。咱们可是有规矩的,多了也不能都揣腰里,吃独食当心噎死。”
船家听了这话,纷纷闭上了嘴巴,但这目光都很热切,眼巴巴地望着郑老成。
杨天风饶有兴趣地看着郑老成在分派活计,在这些行船的人当中,郑老成还是挺有威望的,没分到活的船家即使不太高兴,也乖乖地领命而去。
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杨天风坐在船家拿来的板凳上,手搭凉棚,迎着阳光望向路上腾起的烟尘。
马队来得很快,转眼便来到了渡口,共有二十几匹马,马上的骑士也都穿着伪军的衣服。
杨天风站了起来,他认出了当先的那个人,正是保安团团长阎宝财。阎宝财此时也看到了他,脸上惊讶过后浮起了笑容,他旁边的一个拿折扇的家伙探头说了几句话,阎宝财翻身下马,向这边走了过来。
阎家在县城也是有名的大户,老家是县城西北的阎家寨。日本鬼子没来前,阎家寨的民团只是数量多,质量上不如曲龙镇。但阎宝财投靠日本人后,滥给名义,广招伪军。带十人来投,即是排长;带百人来投,即是营长;散兵游勇、地痞土匪蜂拥而来,很快便扩充至千把人,将县城北面的村镇基本都控制在手中。杨天风通过宗百川了解到,阎宝财这人粗鲁少智,全靠着他的表兄吴元生给他出谋划策,才有的今天。
“阎团长,一向可好。”杨天风笑着走上两步,拱了拱手,打着招呼,“兄弟有礼了。”
“哈哈哈哈。”阎宝财笑得脸上横肉乱颤,上前拉住杨天风的手,使劲摇了摇,说道:“杨老弟,哦,杨副团长,这见你一面可是真不容易啊!”
“家里琐事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杨天风被阎宝财这亲热的举动弄得很不舒服,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作为属下,实在是失礼,哪天定要上门拜访。”
“什么属下不属下的,杨副团长太客气了。”留着狗油胡的文人模样的吴元生走了过来,摇着手里的折扇,笑意殷殷地说道:“阎团长可是成天盼着您来助他一臂之力呢!”
“是啊,是啊!”阎宝财连连点头附和道:“杨副团长留学东洋,那可是喝过洋墨水的,我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杨天风谦虚道:“阎团长过奖了,过奖了。”说着,他向阎宝财马队中扫了一眼,说道:“阎团长这是接家眷去了?嗯,这城里是比乡下住着舒服。”
“杨老弟,你可是猜错了。”阎宝财一手摘下军帽,一手在锃光瓦亮的头上抚着,努了努下巴,示意手下掀起车帘,说道:“马车里是我送给渡边司令的礼物,只是怕渡边司令不满意啊,先请杨老弟过目一观,提提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