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到临头的胡虏疯狂呐喊着纵身往马车上跳,半空中就被挥动的长枪刺中,但他手里的弯刀也同时疯狂的投下。
xìng命在这一刻渺小的令人悲怜。
“杀啊……杀啊……”
就像是顷刻灌入船舱的海水,数不清有多少胡骑顺着第一层车队间的空隙进入到了第二层、第三层。
可是进入到之后,他们并没有看到胜利女神的半片身影,反而是他们信仰的长生天神更加的接近他们。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无时无刻不在的攻击,不在的伤损。
长枪、大刀、铁戟、钩镰,弓箭、弩矢、绳索、链钩……这比第一层车队倒刺的那些长矛还要可恶百倍,也危险百倍。
一千来骑杀进去,直接陷落了一半。当祝彪带着三百jīng骑清荡完第三层向第二层进的时候,胡骑狼狈不堪急追火燎的逃去的背影已经让前列的汉军将士哈哈大笑了。
那悍勇的银环胡将也折在了阵中,祝彪没见着,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反正就这么挂了。
摩诃吉利又是愤怒又是害臊,当然也还有一丝惊异。这才多长时间?冲进去有冲出来么,说杀出来摩诃吉利都不好意思出口,就生生的折损了一半兵力,还挂掉了领军之将……
“汉军胆敢出城,果然是有所持!”斛律罗门策马奔到摩诃吉利处。“摩诃将军,汉军去路悠长,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还请将军暂且忍耐一番,待我们先疲惫其军士——”
六百条人命换来的教训斛律罗门如何会不慎重。但是要全军慎重,他还需要劝住了摩诃吉利。
仇恨的目光更加努浓烈,摩诃吉利铁青着一张脸重重应下了斛律罗门的话。
他说的不假——彼寡我众,先疲其军,伤其士气,再一战定乾坤。这比死拼硬打的强多了,丁壮是一个部族繁衍的根本,自己手头的这些人要拼光了,摩诃部落也就要离开大部族的行列了。
“哈哈,好,今天的扰袭就我斛律部做先——”斛律罗门一下子高兴了,摩诃吉利还没昏了脑子,如此大善,大善!
“呜呜呜……”
号角声中一支千多人的队伍立刻从斛律罗门旗下窜出。
祝彪还在查看前列一辆辆马车的修补情况,折断的长矛需要重新更换上,裂开的车壁需要重新补上。挂在长矛上的战马尸体也需要拔下,倒在车轮底下的尸体也需要拉走,虽然之前的两天中祝彪都更换加持了车轴和轱辘,但能减轻转轴的负担还就是要减轻的。而一切才刚刚做个头胡骑哪边就又有动静了?
抬眼看,可不是,又有一队新的胡骑冲着车阵冲过来了。所有人立刻各就各位,来不及更换的长矛来不及不上的车壁都作罢。
片刻后双方进入到步弓的shè程距离,胡骑突进的更深一些,就在汉军上下准备着又一次刀兵相接的时候,在五六十步距离时他们忽然调转了马头,箭矢纷飞中疾快的奔驰到了一箭之地外。
“少爷,胡狗这是要sāo袭我们啊?”窦兵都已经看出来了。望着就在车阵一箭之地外徘徊不去的胡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