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蒋公瑾问:“他的尊重竟然这样重要吗,重要到你们宁可为他牺牲的地步。”
楚金环向来路看了一眼,低声回答:“一个人活着,可以什么都没有,但绝不能没有自己的尊严,更不能缺少别人对他的尊重,没有任何人尊重的人,就算是活一百岁,可他还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尊重,尊重,尊重这玩意竟然这样重要吗?”蒋公瑾不解的说完这句话,刚想拔腿赶紧闪人时,脑海中却猛地腾起一个画面。
在墨西哥的销魂窟中,陷入疯狂的蒋公瑾,正和好几个女人抵死缠绵时,一脸鲜血的柴放肆在反反正正的抽了他十几个耳光后,对他说:‘如果你身上并没有流淌着华夏血统,那么你就算是在这儿被这些女人榨死,我也不会管你一下子的……我虽然做了很多对不起祖国的事情,可我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同胞被这群外国母狗所奸x淫,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在那一刻,蒋公瑾第一次为自己是个炎黄子孙儿自豪,同时也对柴放肆有了一种难言的尊重!
是的,尊重,在那一刻,根本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尊重的蒋公瑾,第一次用心去尊重一个他看不起的人。
“其实,我也许得让别人尊重一次了,要不然白在这个世上走一回。”蓦然呆立在原处的蒋公瑾,在喃喃说出这句话后,忽然猛地转身,使一直在注意他的楚金环心中一惊,夸的一下就用枪口对准了他,厉声喝道:“蒋公瑾,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想和你一起走。”蒋公瑾第一次在面对枪口时没有恐惧感,脸色坦然的走到楚金环面前,转身半蹲下身子,示意他可以背她:“我想从你这儿得到一些尊重,可以吗?”
楚金环愣了片刻,并没有拒绝,而是慢慢放下握枪的手,然后就趴在了他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说:“你现在,已经得到了我对你的尊重。”
“呵呵,真好,抓紧了,我们走了!”蒋公瑾在这一刻,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就像是当初被柴名声打断腿的那一刻,只是那时候想哭是因为仇恨,而现在却是一种浑身热血澎湃的激动。
一手托着楚金环的右腿,一手抱着楚扬风的蒋公瑾,在身后远处传来狗的叫声中,一瘸一拐的向前奔去。
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背上还背着一个百十斤的女人,要想躲过敌人在猎犬配合下的追踪,别说是行动不便的蒋公瑾了,就算换上那个流氓楚扬,恐怕也很难逃过追杀,累赘,有时候与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却怕猪一样的战友一个道理。
但蒋公瑾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就算明知道早晚都会被追上,可他还是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的向前狂奔。
不为别的,就为人在世上走一趟,最起码得到一个人真心的尊重!
“汪汪!”随着猎犬的叫声越来越近,蒋公瑾跑路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汗水如同下雨似的,滴答在怀中楚扬风微微张开的嘴里。
苦涩的汗水,使没有被枪声、狗叫声惊醒的孩子感到了不爽,从香甜的梦中醒来后就哇哇大哭起来:“哇,哇哇!”
“蒋公瑾,你快放开我,带着孩子赶紧的走!”楚金环扭头看了一眼,大声喝道:“快!”
“不行,要死就一起死吧,反正我一个人也逃不了多远的,有你陪着去地狱,也好做个伴儿。”蒋公瑾固执的摇摇头,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又把楚金环向上托了一下。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别放弃,快,松开我!”楚金环使劲挣扎了一下,甩手对追到身后七八米处的两条猎犬开了一枪,刚想不顾一切的挣扎下地时,就觉得蒋公瑾的身子一个大大的踉跄,然后三个人猛地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楚金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着更黑的地方滚去。
从蒋公瑾摔倒的这个地方,向右走几百米就是蜿蜒流向黑海的库拉河,而左边却是一个足有几百多米长、陡峭度足有五十度的大斜坡。
就在三只苏联猎犬即将扑在楚金环身上时,蒋公瑾却摔倒了,两个大人一个孩子,顺着斜坡就像滚木那样,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
在不停的翻滚中,楚金环左腿上的伤口,不停的被乱石或者树木碰到,疼的她真得很想昏过去,可急速滚动的身子却剥夺了这个不大的愿望,使她足足尝够了五六分钟的痛苦后,这才噗通一声的滚进了一条小溪。
深夜已经冰凉的溪水,使楚金环的精神一震,腾地一声从水中坐了起来,根本顾不得伤口、脸上被擦伤的疼痛,双手抓着乱草,爬出最多几十厘米深的小溪,仰望着高处那不停闪烁的手电筒光,嘶声喊道:“蒋公瑾,蒋公瑾,你现在哪儿,孩子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