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就在一颗汗珠从藏在暗中的某个狙击手的下巴滴落在地上出一声轻微声响、商离歌左手霍然抬起的瞬间,柴慕容的声音从楚扬头顶上方的某个扬声器传了出来:“楚扬,你还有脸见我么?”
听到柴慕容的声音响起后,商离歌慢慢的放下了手,那个藏在暗中的狙击手,牙齿开始颤抖的闭了下眼睛。
“唉。”随着一声淡淡的叹气声,楚扬眼中、浑身散出的杀气蓦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疲倦,他慢慢的抬起头:“柴慕容,你能不能出来?我想和你当面解释一下。”
“楚扬,你还有脸见我么?”柴慕容仍然用这句话回答。
楚扬收起枪,对着扬声器方向走了两步,淡淡的说:“虽说我们自从被双方老人强行绑在一起后,我在感情问题上做的的确过份了些,但除此之外,我自问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至于柴家的祸事……”
扬声器中柴慕容的声音,打断了楚扬的话,带着愤怒的歇斯底里:“闭嘴!我不、原意,听!楚扬,你根本无法否认,柴家的崩溃、我爷爷的死、我妈妈被绑架,都和你有着最为直接的关系!柴亮、柴青天他们是不懂事,可你也不懂事吗?你为了一个区区虚伪的面子,怎么可以放任花漫语借题挥联合几大世家打击我们?哈,哈哈!”
说到这儿,柴慕容狂笑起来,狂笑中带着明显的哽咽:“哈,哈哈!楚、楚扬!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恨你么?我本来是让无数华夏人仰视的柴家大小姐,可现在却成了别人的傀儡,却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楚扬啊楚扬,我最爱的男人!我宁可陪着你一起死去的男人!正是因为你的虚伪要面子和优柔寡断的性格,这才造成了我的今天!”
楚扬的脸色开始白,杀人时都没有丝毫颤抖的双手,已经有了轻微的抖动。
柴慕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颗尖锐的钢钉,狠狠的击穿他的心脏,尽情释放着他死命压住的愧疚。
“呜呜呜……”扬声器中柴慕容的哭声清晰可闻:“如果你真的可以为我着想,在我‘死后’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扔掉你的面子,偶尔的对那些不懂事的纨绔低一次头,那么我就算是死,也会心甘情愿做你楚家的鬼!可、可你为什么却不这样做呢?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楚扬啊楚扬,我最爱的男人,你在放任花漫语打击柴家时,你在痛恨我丧心病狂时,可曾想过,我只是一个渴望相夫教子、渴望能够和你花前月下窃窃私语的女孩子?你凭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摧残我?凭什么呀?呜呜呜……”
“柴慕容,我……”噗通一声,在柴慕容泣血的指责声中,楚扬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脸色很是难看,如丧考妣。
见楚扬这幅样子后,商离歌暗暗的叹了口气:唉,楚扬最大的弱点就是当断不断,优柔寡断,总是在处理感情问题时,很容易受到感性思维的干扰,从而彻底的迷失。这与他在与人打架时判若两人,一点都不像是个有着铁血抱负的男儿,像极了电视剧中那些为爱动不动就死去活来的小白脸主角。呵呵,鬼车也会这样,这也许就是大家常说的人无完人吧?
诡异,在亮如白昼、空荡而宽阔的地下城走廊中,柴慕容那此时听起来虚无缥缈的哭声,和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扬,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让商离歌忽然感觉心里很烦躁,抬手对着声音的方向砰的就是一枪!
马上,柴慕容的哭声停止,楚扬的头慢慢抬起。
商离歌将手枪垂在手中,雪白的长无风自动,犹如从阎罗殿中走出的幽灵那样淡淡的说:“柴慕容,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楚扬为你做了多少事,你为什么不说一说?凭什么?呵呵,你又是凭什么总是利用他的感性思维指责他,让他忽略对你的付出而是总牢记你的对他的好?”
“呵,呵呵!”柴慕容此时已然有些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商离歌,我知道在这个世间,也许没有人比你更在乎楚扬。可你除了会杀人外,你还能给他什么帮助?如果柴家不倒,你能像我这样在政治上、商场中给他丝毫的助力?你,能像我、像花漫语那样,给他生孩子么?呵呵,商离歌,你千万别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伟大,你在别人的眼中,只是楚扬的一个影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已!天底下,哪有男人喜欢和一个鬼女人长相思守?我敢说,凭着楚扬的见一个爱一个的秉性,你早晚都会被他遗忘,成为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哈,哈哈,虽说你现在的样子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比起你注定的结果要好过百倍。所以嘛,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充当什么贤妻良母,因为你没有资格,你是可怜的,比我还要可怜上百倍的可怜虫,哈,哈哈!”
在柴慕容用这番世间最恶毒的话来打击商离歌时,她始终垂着头的一动不动,可楚扬却可以看到有一滴晶莹的泪水砸在地板上,然后迸碎,就像是她那颗龟裂而无望的心。
柴慕容好像算定在这种环境、这种气氛下,她这些话会起到比刀子还要尖锐的作用。
于是她根本没有半点停歇的,用更加怨毒、更加的刻薄的话语,来击打着夜枭那根脆弱的爱情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