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线,并不是什么安全的路线,而是一定会接到这个电话的路线吧。
她“啪”把电话挂了,她不喜欢自己是别人迷局里的一颗棋子,就算是这个迷局再重要,她也不想配合。
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想转头就走,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条线路不是一条正常的线路,她还能走哪儿去?回去抽那个瞎子两个巴掌大吵一架吗?
她转身想重新抓起电话,内心的烦躁让她最终还是没有抓起来,黑眼镜让她到这里来接这个电话,肯定有用意,也许是非常重要的用意,甚至是对自己有利的。
但是电话里的人,不是一种视自己为正常平等人的态度。
自己的处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也许对于这些人来说,这样的场面不算什么,但是自己是一个普通人,无论如何,在这种状态下,以一种轻蔑的口吻来和自己交流,让她觉得有些生气。
“如果想要利用我的话,至少要知道自己的立场,并不是每一个人在这种场面下,都会甘于被人利用。”即使知道电话里的人,也许是一个自己是否能活着回去的关键因素。但是她也不会去崇拜救命稻草。
学医的人多少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梁湾的内心非常坚定,她会顺着也许是悲惨的结果,但是一定是正确的选择来思考问题。
电话继续的响着,梁湾走了出去,她看了看平面图,决定继续顺着黑瞎子的路线走。
这是她自己内心的**,她想看到,这些建筑所封闭的这个核心的部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转身出去,继续往里走去。
正因为如此,她并没有看到,就在她接电话的第三张桌子后面的角落里,其实站着一个黑影。
黑影缓缓地走出来,他伛偻着腰,似乎没有肩膀,整个人垮塌着,似乎人是被吊着的。
黑影来到电话边上,电话再次响了起来,黑影拔掉了电话线。
川藏线,汽车刚刚开进休息站加水。
吴邪已经脱掉了自己的外衣,以一个喇嘛的状态,沐浴在藏区高穿透率的阳光之下。
他还需要再黑一些。
王盟在边上不停的打着电话。脸色有点变化,他转头回来,对吴邪说:“线路中断了。那臭娘们摔了我电话。”
“你以为自己是这个局面的掌控者,在你的语气里,你不自觉地透露出了优越感。”吴邪说道。“漂亮的女人,对这种优越感是很敏感的,因为她们的成长的过程中,很熟悉这种感觉。”
“老板,你说这种话,公信力不够啊,你都没有女朋友。”王盟道。“现在怎么办?”
吴邪看着山下壮丽的景色,一路爬坡,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么高的山脊。人也是一样,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到了连自己都害怕的处境里。
从当时兰庭递给他那一叠照片,他翻动照片的过程中,将几张关键的照片混在其中开始。一路走到现在,一个荒诞的天罗地网,一个看似幼稚,每一步都被人轻视的计划,每一百步愚蠢的手法中隐藏的一步正途,已经积累到自己的对手终于开始恐惧了吧。
可惜,很多事情就如同人的血液一样,一根血管的堵塞,对于复杂到任何途径都有曲折连通的系统,微不足道。
“还有24小时收网。”吴邪看了看手表道:“我们到达墨脱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