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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雍朝的高丽人有不少,出现一个擅长做赝品的高手也不奇怪,但种桓还是觉得高丽人的出现有点蹊跷,这是他
的一种职业警觉。
当然,这种直觉不会无缘无故产生,主要是雍朝和高丽的关系有恶化的迹象,辽东的官员去给高丽送了信函,但他们依旧没有派使者前来参加登基大典。
高丽对雍朝的憎恨一方面来源于耽罗岛的失守,另一方面便是高丽人充当金兵马前卒,战场上被西军悉数杀戮,就算活下来的五万人也沦为矿工,高丽朝廷几次派人来辽东请求释放,但都被经略使钱俊和兵马使李复兴一口回绝。
正是有这种恶劣的关系,种桓听到「高丽人」三个字时,才会产生了警觉。
不过现在他也暂时找不到这个崔旭在哪里?
当务之急,他要去查段平提到了三张柜票,两个月前的事情,正好就在这个期间内。
种桓带着手下再次来雍京柜坊总店,大管事杨春在贵客堂接待了他。
种桓取出纸条递给他,「这是三张柜票的番号,可能和钱票案有关系,你查一下它们的底细。」
柜坊里面留有底单,若已经兑付,总店还会有原件,杨春请种桓稍坐,他连忙去查了。
不多时,他拿来一个大册子,「种将军,真是让人惊讶啊!」
「怎么回事?」
杨春把三张柜票放在种桓面前,这是兑付了返回来的原件,杨春激动道:「这三张柜票底单也是刘钧开具的,一张两千贯,一张五千贯,一张一万贯,上面兑付的时间,就在钱票案前十天,兑付地点也在京兆,奇怪啦!既然是同城,就没有必要开柜票,那可是去很远的地方才实用。」
种桓仔细看了看柜票印泥,他若有所悟,吩咐手下道:「去把段平请来!」
段平就在外面马车上等着,他一口答应协助种桓破这个案子。
不多时,士兵把段平请来,种桓笑道:「段先生请再看看这三张柜票,是不是你当日看到的那三张?」
段平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道:「这三张也是假柜票,和那张钱票出于一人之手。」
杨春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是假,这明明是真,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段平淡淡道:「你不信,去取一张新的柜票来,需要有印章的,我指给你看!」
立刻有管事跑去拿了三张柜票,段平对比一下道:「先着笔就不一样,真柜票是写出来的,而假柜票是一点点描出来的,看起来好像一样,但在我看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其次是朱泥,真票用的朱泥有光泽,里面应该有少量的珍珠粉和油,但假票的朱泥没有珍珠粉,所以光感不一样,对着太阳看,就能分辨出来。」
杨春连忙拿着柜票到窗前对比,半晌他叹息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还真是不一样。」
他眉头一皱又道:「但柜票造假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可是实名使用,玉珮密钥都是唯一的,假的兑换了,真的就无法再兑换,既然真的也在他们手中,他们为何不用直接用真票兑换?」
段平冷笑一声道:「原因很简单,他们只是想测试一下你们的辨别能力,事实证明,你们辨别不出来,所以就有了钱票上的造假。」
杨春如梦方醒,他上前躬身施礼,「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我姓段,是名画匠而已,卖画为生!」
「我们缺一个像先生这样的鉴别师,如果先生愿意屈尊,我们按照大掌柜级别,每个月给先生五十贯钱的俸禄。」
每个月五十贯钱的俸禄,段平着实动心了,他一个月卖画也卖不了几贯钱,他回头看了一眼种桓。
种桓淡淡笑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干涉!」
段平毫不犹豫答应了,「好!我答应当你们的鉴别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