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宋军如潮水般杀向朐山县,城头上万箭齐,铺天盖地射向城下,箭失如暴风骤雨,一批一批宋军士兵在箭雨中倒下。
但宋军士兵依然前仆后继,扛着攻城梯奋勇冲去。
一架架攻城梯刚刚搭上城头,城头上忽然泼下上千桶火油,数十支火把扔下,火油被点燃了,攻城梯也成为火梯,城下迅速蔓延成一片火海,无数士兵惨叫着向外奔逃。
城头上,李成厉声大喝一声,“射击!”
城头上再度万箭齐,暴风骤雨一般的箭失射向宋军士兵。
很多士兵刚刚逃过烈火,却因为没有盾牌抵抗,把后背给了城上敌军,密集的箭雨射穿了他们后背和腿部。
很多士兵被射倒在地,刚爬两步,却又被密集的箭失钉死在地上。
刘锜长叹一声,“收兵!”
“当!当!当!”
收兵的钟声敲响,幸存的士兵拼命奔逃,一场惨烈之战还不到一个时辰便结束了。
一万士兵攻城,最终生还者不足两千人。
宋军围攻朐山县已经快一个月,动了大小十几场攻城战,皆以失败告终。
关键是兵力不断损耗,积少成多,加上今天的惨败,宋军已经死伤四万余人,受伤未死只是士兵的幸运,但对军队是一回事,失去了一名能战斗的士兵。
杨沂中和王建都忍不住了,找到了主将刘锜。
走进大帐,只见刘锜一只手撑着额头,疲惫而憔悴地坐在桌桉前,杨沂中和王建面面相觑,杨沂中还是忍不住道:“刘都统,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会全军覆灭!”
刘锜叹了口气,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一份天子手谕,杨沂中一怔,问道:“是刚送来的?”
刘锜点点头,“你们看看吧!”
杨沂中拿起手谕,一眼认出,是天子的笔迹,居然是他亲笔手书。
‘弃海州北上,必被海州金兵切断后勤和退路,故海州不可弃,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海州。’
下面又有补充,‘夫胜者,士气也,士气可鼓不可衰,与其十战夺城,不如一战夺城,以鼓舞士气。’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王建一头雾水。
杨沂中苦笑一声道:“陛下就是告诉我们,他已决定放弃第二个方案,不准我们撤退,要我们集中兵力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朐山县。”
王建愕然,“可是.....我们上去得多,烧死得多,谁受得了这种损失?”
刘锜叹息一声道:“这应该是某个相公的建议,典型的纸上谈兵,就好像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就能夺城一样,我现在害怕的不是无法夺城,而是我们能不能逃脱全军覆灭的命运。”
“将军也意识到这个危机了?”
“我怎么会意识不到呢?一万人杀上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只剩一千四百人活着回来,其他全部都烧成焦炭,所有士兵都眼睁睁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他们会怎么想,还会士气高涨?你以为李成会看不到这一点?”
杨沂中沉吟一下问道:“关键是城内到底有多少军队?究竟是不是只有两万人?”
刘锜长叹一声,“我们最初的情报,海州有五万军队,后来又说东海岛分走一万五千人,又说沂州也分走一万五千人,那么城内就应该只有两万人,现在我就担心这两个情报不对,如果情报错误,问题就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