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我妹妹为妾,县尉见过我妹妹吗?”
“问题就在这里,人都没有见过,就要纳妾?就怕纳妾只是借口,还是转卖去妓院。”
姚松跳了起来,大怒道:“这个县尉肯定就是寻猎人的后台,就是幕后者,就是他要害我们全家。”
刘大江见自己这个外甥虽然鲁莽,但头脑却很清醒,居然和自己所猜一致。
他点点头道:“阿梅肯定不能给他们,你爹爹救他还有时间,我在想,县衙肯定肯定都是他们的人,不如我们向府衙申述。”
“会有用吗?”姚松充满期待地望着舅父。
“我不知道,但刚才那个人提醒我了,如果对方也有过错,那就不是故意杀人,而是过失杀人,罪责就会减轻一点,不会判死罪。”
“那我们该怎么做?”
刘大江想了想道:“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小梅,你带着小梅先南下躲起来,我来向府衙申述,实在不行我们就去京兆城申述,这天下总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姚松听从的舅父的建议,当即拿了母亲给他的一点银饰和几贯铜钱,带着妹妹姚梅连夜离开难民大营,向南面去了。
.......
次日上午,在难民营监视姚家的人现姚梅已经不见了,立刻赶去县衙报信。
大同县的县尉叫做杜顺,他妹妹杜娇娘嫁给折彦质为妾,肚子很争气,不久便怀了身孕,这让没有子嗣的折彦质喜出望外,他算了时间,确定肚子孩子是自己的,对小妾更是千般呵护,十个月后,小妾诞下一个男孩,很健康,折彦质狂喜,把母子二人当做宝一样供起。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杜家权财双收,杜家父母住进大宅,兄长杜顺更是当上大同县县尉,杜家大舅李百龄颇有头脑而被折彦质用作席幕僚。
杜顺年约三十岁,原本是大同城内一个泼皮无奈,厮混于市坊,他因为长得魁梧高大,在妓院当过很多年的打手,后来金兵成立民团,他又成了民团一员,现在因为妹妹的缘故,竟然当上堂堂县尉,可谓小人得志,他不光是县尉那么简单,因为有折彦质的后台背景,县令和县丞都怕他,对他言听计从,他成了事实上的县衙之主。
这一点折彦质也知道,他也顺水推舟,利用杜顺控制了县衙。
折彦质虽然是大同都督,河东北路兵马使,但他在大同府并不是一手遮天,大同府衙就不受他控制,而是直接隶属于内政堂。
这也是陈庆的制衡理念,任何地方都不允许出现独裁者,折彦质掌握军队,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协助政务,但他不能干涉政务,所以大同府有知府,知府便是耶律乞颜。
也正是耶律乞颜的告密,陈庆才知道折彦质又得了一个儿子,而且没有按照规定上报,老来得子是好事,孩子还小,当然不用送去京兆居住,要长到十岁以后才去京兆读书。
但按照规定必须上报军部司,可折彦质就不知怎么考虑的,竟然把这件事隐瞒下来,让陈庆心中很不爽,最终派自己的心腹颜骏率两万骑兵支援大同府,成为折彦质的副将,但两万骑兵依旧握在颜骏手中。
杜顺听说姚家之女跑了,顿时勃然大怒,立刻命令都头张沁率二十名弓手骑马去追兄妹二人。
他虽然没有见过姚梅,但他确实听说过,这个姚梅年方十六不到,长得万里挑一,极为美貌,他不是不想纳为小妾,但家有妒妻,他不敢,他妻子就是他的表妹李氏,李百聆的女儿,嫉妒心极重,不准丈夫纳妾,她父亲李百龄是折彦质的军师兼头号幕僚,杜顺的妹妹就是李百龄安排给折彦质为妾,并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杜家的财富就是李百龄给的,杜顺当然不敢招惹自己妻子,既然不能做小妾,那就可以把姚梅培养成大同城的花魁,成为杜顺的摇钱树。
幕僚蒋青对杜顺建议道:“姚大郎的桉子最好县尉给夫人先打个招呼,让夫人给都督吹吹枕边风,以免那契丹贼跑来责问都督。”
契丹贼就是知府耶律乞颜,因为他和折彦质关系不睦,所以他们背后都称呼耶律乞颜为契丹贼。
杜顺点点头,他明白蒋青的意思,并不仅仅是姚大郎桉本身,而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个契丹贼会调查寻猎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