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晴朗,一轮满月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银白色的月光将大地照如白昼,在雪地的映照下,白中透着蓝,竟有几分妖异之惑。
第一批五百士兵扛着梯子疾速奔跑,在后面跟着两千士兵,相距不到百步,也在加速狂奔。
月色太明,怎么躲也躲不掉,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外面雪地上的士兵。
既然躲不掉,那就索性用速度换时间,在敌军援军未到之前抢上城头,只要上了城头,就算援军到了,也大势已去,一千多守军能和自己的五千军队相抗衡。
所以西州军根本就不怕上面听到脚步声,拼命狂奔。
可偏偏城头守军耳朵都像聋了一样,几千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刚开始铁默还很庆幸,居然没有被守军现,直到攻城梯架上城头,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好,敌军有诈!”
敌军怎么可能听不见,就算睡着也会被吵醒,虽然铁默现了情况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等他喊出声,城头上忽然出现了无数士兵,强弩硬弩顶着西军一阵狂暴扫射,可怜大部分士兵都没有举盾牌,一只手攀梯,另外一支手要么拿矛,要么拿盾牌,既然是偷袭,那肯定是拿矛。
攻城梯上骤然响起一片惨叫声,不计其数的士兵中箭滚落,第一批五百士兵,一大半都报销了,但第二批敌军士兵相距极近,梯子上方士兵纷纷坠落之时,第二批士兵已经开始攀城了。
他们反应极快,立刻从后背取过盾牌,一手拿盾牌,一手拿矛,只是用手臂扶一下梯子两侧骨架,稳住身形,他们并没有受宋军伏击影响,继续向上进攻。
原本准备喝令撤军的敌军主将铁默见此一幕,他立刻改变了想法,大喊道:“全军压上去攻城!”
两千五百士兵大喊着冲了出来,高举长矛和盾牌向城墙冲去,这次是铁默奔在最前面,敌军虽然有埋伏,但只有一千多人,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任何小伎俩都不值一提。
但铁默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军的埋伏可不是一次性全部拿出来,既然他没有全军压上,宋军又怎么倾巢而出。
还有一千士兵蹲在墙根下,他们手执强弩和近千桶火油等待着命令。
要知道宋军主将宋新平可是参加过箭筈关保卫战的老兵,他掌握着宋军的三大守城秘技,板斧、火油和强弩。
宋新平见埋伏的另一批敌军已杀了上来,立刻大喊道:“斧手上!”
五十名斧手在同伴的保护下,挥动长柄大斧向梯子横档劈去。
西州军士兵可没有领教过宋军守城秘技,他们的梯子都是木横档,转眼便被劈掉三根木横档,斧手随即消失,攻城士兵也傻眼了,少了三根关键的横档,他们上了不了城。
这时所有敌军都冲到城墙下,在城下大喊大叫,就在这时,城头上忽然泼下来一桶桶黑色液体,甚至连着桶一起扔下了,还有大捆大捆的麦秸,木桶落地摔得粉碎,黑色的火油四处流动。
不等敌军明白怎么回事,上百根火把扔了下来,“轰!”火油被点燃了,麦秸被点燃了,城下顿时变成一片火海。
不知多少士兵被烈火点燃,烧得鬼哭狼嚎,烈火炼狱中,数千士兵互相推攘,互相践踏,争先恐后逃命。
城头上,两千士兵一起射箭,好容易逃出火海,却又被箭矢射倒,宋军还在不断抛投火油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或多或少被烈火点燃,很多士兵身体带着火焰,跑着跑着,一头栽在地上,踌躇片刻便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