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钱铺是官办钱铺,几乎每个州都有一个钱铺,隶属于财税度支司,它的职能和银行差不多,存钱、取钱、汇钱、兑钱,西军给将士和官员的俸禄都是银钱,一枚银钱简直一贯钱,然后并不是到个人手上,而是到钱铺,士兵和官员们凭军牌以及官牌来领取,每个人都有一个口令。
钱铺掌柜很快找到了记录,七天前,确实有人用五十枚银钱兑换五十贯钱,然后继续追查银钱提取记录,士兵提取几枚银钱的情况比较多,但一下子提取七十多枚银钱,绝不是常事。
不用去查,一名伙计道:“是指挥使周将军,他十天前提取一百枚银钱,提取十枚以上银钱的人,这几个月就他一人,我记得很清楚。”
“叫周什么?”
“叫做周进!”
跟随他们一起来查案的知县李金阳都听傻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他们查了几天没有任何收获,内卫的人只查了半天就找到嫌疑人,指挥使周进。
王浩率领手下风驰电掣般赶到军营,主将王真告诉他们,这个周进因为父亲去世,已经请假回家乡给父亲办丧事了。
既是好消息,但又让人失望,好消息是,他们找到了这个内应,但这个内应居然逃掉了。
“王统制,能肯定是他干的吗?”王真着实吃惊,他根本没想到内应会是自己的手下。
“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找到这个周进,将军可以查一查,火油被劫那天晚上,周进在哪里?”
王真立刻把军务司马找来,问道:“去查指挥使周进将军,三月二十七日晚上他在不在军营?”
军务司马飞奔而去,片刻回来道:“周将军三月二十六日請假回家乡辦丧事,當天就离城而去了。”
王真呆了半晌道:“看来真是他,这个家伙平时是个闷葫芦,但做事很认真,没想到竟然是金人的奸细。”
王浩要到了周进家乡地址,京兆府高陵县,他肃然对王真道:“希望将军有心理准备,因为不知道他军中还有没有同伙,所以郡王很可能会把驻军调离延州,希望军队在调离之前,将军做好城池防御,尤其不能让周进的手下负责城墙巡逻,防止金兵理应外合夺取城池。”
王真神情黯然,点点头,“我一定会做好防御!”
王浩又道:“我会立刻赶回京兆向郡王汇報,另外,我把二十名手下交给将军,你把他们安插进周进的军队中,我的手下会留意观察。”
“我明白了!”
王浩随即将二十名精干内卫士兵交给王真,又命杨野和种桓继续在肤施城内寻找线索,这个周进不一定回家乡,既然回乡办丧事只是一个借口,那他极有可能还躲在县城内。
王浩当即率领百名手下离开了肤施县,火速向关中疾奔而去。
.......
大帐内,杨野忧心忡忡对种桓道:“老弟认为这个周进还在肤施县?”
种桓微微笑道:“我不敢肯定他在肤施县,但我敢肯定,他一定还在延州。”
“为什么?”
“金兵好容易才买通一个将领,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跑掉,一定用各种手段把他留住,他现在只是因为火油被劫案而请假,并不是真的家中有事,万一金兵还要找他呢?”
“老弟说得对,如果金兵再找他,他却跑掉了,这肯定不行。”
“所以他既不能跑掉,又不能留在肤施县被同僚遇到,我就估计他躲在延州其他地方。”
“那怎么才能找到他?”
“在肤施县肯定会有同伙替他传递消息,士兵不方便出军营,商人的可能性最大,这才朝廷派人来调查,周进肯定也很关心,我觉得盯着刘二的破房子,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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