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房内,蒋彦先对陈庆道:“使用伪齐官员确实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对郡王忠心耿耿,用不好,就是一个很大的隐患,我们在任用之前,必须加强考察。”
旁边周宽也道:“蒋长史说得对,洛文清在凤翔府任职多年,从县丞到知府,二十年来一直就在凤翔府为官,在凤翔府人脉很深,女真人也是这个缘故继续让他出任凤翔知府,郡王也同样因为这个缘故用他,造成他一种骄横的心态,他利用自己的人脉结成凤翔党阀,对抗宣抚使司,目前看来,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陈庆见张妙沉默不语,便问道:“张监司的看法呢?”
张妙缓缓道:“从表面上看,这次是因为清查土地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但卑职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还有更深更大的问题。”
陈庆点点头,“详细说说!”
“刚开始卑职也以为他们是凤翔党阀,因为凤翔那边一直是女真人老巢,我们为了维持稳定,基本上没有动凤翔府官员,这些官员为了自保,结成以洛文清为中心凤翔党阀,这就像荆湖南路各州官员结成以江陵知府张舜为的地方派系一样,可以理解,然后我们清查土地肯定触犯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引了他们的反弹,到这里都很正常。
但天师宫就是一个很大的变数,天师宫内居然藏着三名前伪齐贪官,而且都是同州和京兆府的官员,先他们为什么不离开京兆去中原,反而身处险地。
其次,他们怎么会和凤翔府的官员勾结在一起?卑职着实不理解,直到内卫王统制说,他们现京兆传播谣言之人极可能是金国的情报探子,卑职才恍然大悟,应该是金国情报官员把他们捏合在一起,也是金国让他们留在关中,一旦金国反攻关中得手,这些隐藏的伪齐官员就会露面,并迅速上任。”
张妙不愧是监察司的头子,他的思路非常清晰,看问题非常透彻,说服力很强,让大家都认同。
陈庆沉吟半晌道:“金国通过情报点一直在秘密整合投降的伪齐地方官员,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直到这次土地清查使他们过早的暴露,这也是好事,尤其他们可能和金国勾结,更不能姑息,我建议一分为二,监察司带领军队去凤翔府按照名单抓人,凤翔通判洛文清直接抓捕,知府王梓免职,监察司第一署署令江旷远出任凤翔知府,麟游县知县徐宁升任凤翔府通判,要彻底清查凤翔官府,要一查到底。
内卫继续负责抓捕金国情报探子,要利用这次机会把关中的金国情报点彻底端掉。”
张妙亲自带队,监察司五十多名官员全体出动,跟随张妙赶往凤翔,陈庆也下达调兵令,命令驻扎咸阳的五千军队跟随张妙前往凤翔,军队全力配合监察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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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兆通往醴泉县的官道上,王浩和种桓也带着数千内卫骑兵一路疾奔。
陈庆提醒了王浩一点,那个道士张赤桐在中间扮演了一个关键的角色,但他现在的交代显然还没有把‘关键’二个字体现出来。
王浩进了醴泉县,来到内卫临时驻扎点,韩正福出来迎接统制到来。
王浩翻身下马问道:“那个道士张赤桐还在吗?”
“还在,卑职不敢放他走。”
“提堂,我要亲自审讯!”
王浩在大堂坐下,不多时,两名内卫士兵将张赤桐带了上来,他交代及时,没有受苦,但还是带上了脚镣,防止他逃跑。
王浩怒斥道:“张赤桐,你到底是什么人?给老实交代,免得本官动手上刑!”
种桓低声给韩正福解释道:“这个张赤桐并非伪齐官员,但他负责联系凤翔的官员和关中其他地方的伪齐官员,起到一个很重要的纽带作用,郡王说他很可能是金国情报探子。”
韩正福恨得咬牙切齿,“难怪他交代那么痛快,原来是把最关键的地方隐瞒了,这个狗日的,竟然被他骗过去了。”
“无量寿福,本道是天师宫的资深道士,只是因为道缘,认识了几个前伪齐的官员,我确实不该藏匿他们。”
“但藏匿在天师宫的伪齐官员并没有参与血碑事件,参与血碑事件的是凤翔府的官员,你怎么会和他们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