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建眉头皱成一团,“我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确定是睦州的战俘,而不是别的地方?”
“没错,就是睦州,时间是一个月前,前来剿匪的陈庆杀死了投降的一千多名士卒,并割下他们人头,构筑成京观......”
“等一等!”
贺建打断王涣的话,“我明白王御史的意思了,朝廷听到的不是真相,是误传,真相不是这样的。”
徐蕴在一旁笑问道:“那真相是什么呢?”
“一个月前,张逵率部夜袭淳安县,但被陈指挥使料到了,便将计就计,射杀了一千余名悍匪,并割下人头挂在城墙上示众,安抚百姓,也并没有筑什么京观,那些人头悬挂三天后,是我带人把它们堆起来放一把火烧掉,尸体也一起堆起来烧掉了,估计是有人看见人头堆起来,就以为是构筑京观。”
王涣一拳打空,心中有些郁闷,他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要堆起来烧掉,不把它们好好掩埋?”
“王御史有所不知,睦州气候潮湿,山高林密,野兽众多,这些尸体若不烧掉,容易被野兽拖出来,曝尸荒野会引疫病,必须要烧成骨灰后深埋。”
徐蕴呵呵一笑,“原来真相如此,看来谣言害死人。”
王涣哼了一声,“真相到底如何,要详细调查后才能下结论。”
贺建心中着实有点不舒服,这位监察御史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话。
..........
呼延通率军刚刚跑了一百五十里拉练回来,士兵们正在休息吃午饭。
呼延通说这支军队已经脱胎换骨,一点都没有夸张,一个月魔鬼般的强化训练,不仅是士兵们的体能充沛,而且武艺大涨,无论枪法和箭法都十分娴熟,尤其擅长夜战。
这支军队让呼延通十分动心,他可不想再还给临安厢军了,最好是韩都统收下,然后交给自己统领。
陈庆让呼延通坐下,笑问道:“刚才贺知州说朝廷派来一名监察御史,叫做王涣,就是你路上遇到的前辈吗?”
呼延通连忙摇头,“我说的前辈姓徐,他是谏院的左拾遗,监察御史应该是年轻那位,他来监察什么?”
陈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可能和我有关系。”
呼延通更是一头雾水,“指挥使又没有纵兵扰民,一直军纪严明,难道是觉得你剿匪时间太长,过来督促一下?”
“不会,当时枢密院就给了我两个月时间,这才过去一半。”
“他们说要见指挥使吗?”
“这倒没有,好像说暂时不见我,不过,我可能也没有时间见他们了。”
呼延通精神一振,“有张逵的消息了?”
陈庆点点头,“刚刚得到内线消息,张逵要抢掠遂安县,然后向衢州转移,决战的时刻要到来了。”
一个月前,陈庆歼灭一千多乱匪,将他们人头挂在城墙上示警,引起睦州震动,没有人敢私通乱匪,还有不少人家劝说亲人下山,甚至还有两名头目偷偷派人来送投降信,成为陈庆的内应,使陈庆能够掌握张逵的一举一动。
张逵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不足,要撑不下去了,再加上收买不了睦州人心,转移南下已是箭在弦上之事。
呼延通兴奋地摩拳擦掌,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要到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
陈庆沉思片刻道:“我打算今晚就出,抢先到遂安县,布下陷阱等候张逵的到来!”
陈庆并没有把徐蕴和王涣放在心上,既然对方暂时不打算见他,他也没有时间应对,陈庆随即找到了贺建。
“今晚就要走吗?”贺建问道。
陈庆点点头,“对方已经撑不下去了,若被他们抢先,遂安县就惨了,但我们还是留一步后手,防止张逵用声东击西之计,今天开始,城门就不要开启了,一千乡兵要加强防御,如果张逵来进犯,知州可立刻派人通知我?”
“我怎么找到指挥使!”
“我会留一份行军地图,情况危急,可凭地图来找我。”
贺建默默点头,他本来还想和陈庆谈一谈御史之事,但想想还是不要让陈庆分心了,他会写一份详细报告给朝廷,把事情说清楚。
“那些匪众,如果投降了,能不杀就尽量不杀吧!”
陈庆笑了起来,“我并非嗜杀之人,之前人头示警只是为了震慑其他匪众,如果这些匪众投降,我会分辨,罪大恶极者杀,若没有人命或者奸**女之类,可以饶他们一命。”
贺建欣然笑道:“这样最好!祝将军旗开得胜,抓住张逵!”
当天晚上,陈庆便率领两千士兵离开了淳安县,沿着官道向西南方向的遂安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