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路,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韩路:“你说。”
陶桃:“你带着大家走穴的事,不是我,也不是我手下的人说的,是别人把你告了。”
韩路:“这重要吗?”
陶桃听他语气恬淡,哼了一声:“我还不屑做这样的事。”
韩路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还有两月就会离开文化中心,别人就算把自己说成一陀狗屎也无所谓:“陶桃,你说我应该是相信你呢还是不相信你,算了,就这样吧!相识一场,同事一场,咱们也没必要分个子丑寅卯。”
这话倒是真心的,反正韩路马上就会离开文化中心。过往的恩怨也会随风而逝,说不定以后想起来,也是挺有趣的回忆呢!
哈哈,这单位里的神人还真是不少,其中以陶桃为最,都是神经病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陶桃以为韩路故意挖苦她,顿时恼了,喝道:“收回刚才的话,你就是我举报的。好了,我的话说完,你可以和我掐了。”
韩路:“真是你……我能够理解,毕竟咱们之间有许多矛盾和误会,你要报复我也是人之常情。你能够承认此事,摆明车马,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大姐,就依你的,给我装两斤虾……我靠,你这秤不对啊……”
卖虾姐大怒:“我这秤怎么不对了,怎么不对了,怎么不对了?”
韩路:“你等等,我先把我手机放你秤上称称。/呵呵,咱丑话说到前头,如果分量不对,那我可就要砸你摊儿了。”
卖虾的大姐有点慌:“哥哥,哥哥,你等我先归零,这破机器有点不好使。”
韩路:“那好,你先归零……陶桃,刚才讲哪里了……哎,我这里忙得要死,再说吧,再说吧,挂了啊!”
其实韩路带着大家走穴的事是被欧阳今告的。
欧阳今就是上次演《杀惜》时的一个演员,也是陶桃的戏搭子。
大年二十七晚上的演出两人合作得很愉快,下来后,两人又配合了几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欧阳今进了陶桃的团队。
他家里也挺困难的,见史红军等人一个春节假期就有两千多块入帐,实在是气不过,跑宋青山那里把韩路他们给告了。
戏剧演员们从小生活在封闭的环境,个人性格中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和外面人不太一样,善恶是非观念也独特。
欧阳今密告韩路他们之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大大方方地跟陶桃说起此事。甚至埋怨起她道,桃子,我真是气不过,我念头不通达。不整他们这口气顺不了,影响演出状态。有了这个心结,艺术上的造诣也无法提高,我想你能明白,也希望你不要往外传。
陶桃说,法不传六耳,你跟我说什么?
欧阳今道,不跟你说我也有心结,毕竟别人都怀疑是你报复韩路。
陶桃点头:“我能够理解,咱们为了艺术,那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对的,如她们这样从小学艺,到这个年纪,技艺上已然磨的圆熟,没有短板。拼的是心境,拼的是境界。
按照佛家的说话,到他们这个层次,当心无挂碍。
陶桃知道韩路肯定在怀疑自己,索性就打电话说这事不是自己做的。
至于韩路信与不信,那不重要。
却不想,我们的小韩同志好象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让陶桃有一拳打在空气中的感觉,说不出的郁闷。
愣了片刻,她又开始做今天的功课。
先是压腿活动筋骨,然后把自己个日常动作都过了一遍。待到浑身筋骨都拉伸放松了,这才让老刘拉了胡琴,唱起了《马前泼水》是将要演出的剧目。
“听他言来无指望,马前泼水愧难当。羞愤无地把命丧!”
刚唱出这一句,顿觉声音干涩无味。
老刘笑道:“陶老板今天状态不对啊,要不算了,强唱彼此都没滋味,反坏了心情。”
“没状态……”陶桃一楞,她才现和韩路通了电话,自己念头也不通达了。
桃子姑娘心中也是奇怪,按说以自己恬淡的性子,遇事都摔性而为。但每次碰到韩路,看到他那副凡事都无所谓,说起话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她就没由来的一阵火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烦人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