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长生讲说,宋财再度惊出一身冷汗,虽然他早就根据长生消瘦的身形猜到他遭遇了很大的变故,却没想到此番变故竟然会如此凶险。
“宋掌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倪家众人想必也等的急了,”长生说道,“你再辛苦一下,明日便骑乘黑公子赶回西域,以免他们担心着急。”
“那倒不会,”宋财摇头说道,“我此番出来带了两只信鸽,半月之前我已经放飞了一只,只道您下落不明,朝廷正在全力寻找。”
“半个月前?那时候朝廷应该早就对外出告示了。”长生说道。
宋财点了点头,“我也是无奈之举,万一东家真有个三长两短,老东家和大小姐势必悲痛欲绝,我总要让他们有些心理准备才是。”
长生闻言点了点头,他催宋财回去是怕宋财久久不归倪家众人会忧心着急,宋财既然给他们传回了消息,倪家众人即便多有担忧,也不至于心急如焚。
“东家无需担心,我手里还有一只信鸽,”宋财说道,“今晚我就将信鸽放飞,告知老东家和大小姐您已经安然回返,真是苍天有眼,不欺忠义,不负良臣。”
长生苦笑摇头,没有接话。
宋财何其聪明,见长生面露苦笑,立刻猜到他在为近段时间生的事情忧心,随即主动开口,“得东家威名庇护,西域各国对我们多有礼遇,我们的生意也做的颇为顺利,可谓顺风顺水,日进斗金,若是东家需要,我们愿意吐血反哺,回报大唐。”
听得宋财言语,长生羞愧非常,汗颜无地,倪倬当日是被朝廷逼走的,而且倪倬离开时也将大部分家产留给了他,说是留给了他,实则就是留给了朝廷,只不过假他之手用以民生军事,而今大唐山穷水尽,怎么好意思再接受倪家的馈赠。
见长生低头不语,宋财隐约猜到他心中所想,“东家无需见外,老东家不止一次说过,即便远走他乡,我们也永远是大唐的子民,人可以离乡,但不能忘本!”
长生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宋财知道长生不好意思,便略做回环,“若是东家感觉不妥,只当咱们借给朝廷的,如何?”
“我怕还不上啊。”长生苦笑摇头。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咱们也算尽忠了,”宋财说到此处又急忙补上了一句,“老东家和大小姐也是这个意思。”
长生本就多有惭愧,再听宋财一口一个咱们,心中越忐忑,自己和倪晨伊有缘无分,凭什么再接受倪家的恩惠。
见长生有所动摇,宋财急忙趁热打铁,“东家,虽然您上次去西域没见老东家和大小姐,但您为倪家做过什么他们都知道,如果没有您的庇护,倪家此时想必还在受玛卡山山贼的勒索和欺凌,能否立足尚且难说,更别说经商谋利了,您永远都不是外人,您也永远别拿自己当外人。”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长生摆手摇头。
“东家,您有所不知,”宋财说道,“自西域经商得利颇为容易,老东家先行经营不算,只此前您让我们带走的一千万两,至今已翻了十倍不止。”
听得宋财言语,长生猛然抬头,“当真?”
“当真,”宋财点头,“而且西域这些年少有战事,米粮很是充裕,反观中土这几年战火连绵,误及农耕,一斗米已涨至二十文钱,而自西域购置一斗米却只需四文,不管您要钱还是要粮,咱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