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宴侧目看着已经同大邺重臣立在大殿左侧的谢云初,只见谢云初白玉雕琢似的五官未有表情,他握住腰间佩剑,抬脚跨入大殿。
分立两侧的众官员跟随入殿,在萧知宴坐上龙椅之时,跪地叩拜,三呼万岁。
金光破云而出,照亮殿外汉白玉石阶当中的丹陛雕龙,让阴沉了好几日的大邺都城,和大邺国运,似乎都有了光明之象。
陈公公上前,展开诏书,念道:“诏命,朕今登基为帝,其以明年为盛平元年。赦天下,与民更始。兹追封生母文德皇后为敦华文德皇太后,与先帝合葬皇陵。”
“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王充为太尉,谢瑾元为中书令,谢云初为尚书令,加太傅衔,统领六部,推行新法,改革图强,强我大邺。”
皇帝初登基,提了琅琊王氏的王充上来,给了一个太尉衔,提了陈郡谢氏的谢瑾元为中书令,这都在情理之中,毕竟此次王谢两家在新帝登基之上出了大力。
可皇帝还给了身为女子的谢云初尚书令之职,且加太傅衔,太傅是什么?那是帝师!
一个女子,立在朝堂之上在大邺来说已是先例,竟然还给了尚书令的官职,皇帝以女子为帝师,还要让着女子总领推行新政之事。
就在官员们还会不过神之时,王充和谢瑾元、谢云初已经上前谢恩。
“谢太傅当初殿试的文章,朕……便看过,不明之处也多得谢太傅指点,虽谢太傅年少当为朕师,其文堪称是大邺变法总纲,此次推行新政之事朕交于谢太傅,望谢太傅能同朕共匡大邺,莫要让朕失望。”皇帝同谢云初说。
“臣必不负陛下所期。”谢云初说完,再次行礼,又从袖中拿出一份供状,“陛下,臣昨夜在王怀府上搜出王怀与三皇子府上谋士密谋,设计陷害陛下……以勤王之名行篡位之实,若非王怀不知陛下乃是受先皇和家师纪京辞请托前来勤王,谢氏、王氏全力襄助,恐陛下篡位之名早已坐实!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三皇子府谋士,王怀……具已认罪!请陛下御览。”
与萧知宴一同杀入汴京,又同王怀交好的武将闻言,立刻上前求情。
“陛下,王将军与陛下出生入死多年,怎么会背叛陛下与三皇子联手!这绝不可能?”
“是啊陛下,以王将军的为人,绝不可能如此!”
谢云初立在最前,连头也未回,只道:“这么说,两位将军是觉着谢某联合皇城司……陷害王怀?”
那两个跟随萧知宴多年的将军知道谢云初如今风头正盛,深得陛下信重,不愿和谢云初对上,加上皇城司只听皇帝调动,定然是皇帝允准了,才会去搜王怀的府邸,只对萧知宴叩……
“陛下,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还请陛下明察!”
谢云初立在最前未曾吭声,只将手中的供状交给陈公公,让陈公公拿上去给萧知宴看。
萧知宴深深看了眼面色漠然的谢云初,垂眸大致看了眼供状,看向谢云初:“王怀……跟随朕多年,深得朕信重,没想到却栽在美色之上,念在……其多年忠心的份儿上,谢太傅……不要牵连其家眷。”
“陛下宽和,乃大邺之福。”谢云初再拜行礼。
众臣跟随谢云初高呼陛下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