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燕王。”谢云初儒雅行礼。
没有从谢云初的眼底瞧见意外,萧知宴眸底隐隐带着笑意。
“谢通判……好久不见。”萧知宴唇角勾起凉薄浅笑,侧身对谢云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在外面候着,不必进来伺候。”萧知宴说完,将门关上。
谢云初揭开身上披风,瞧着这烛火通明的画屏后的红木圆桌上,似乎摆了一桌的佳肴,她随手将披风搭在座椅靠背之上,见萧知宴已经落座,也没有客气撩袍坐了下来:“燕王殿下来的悄无声息,约莫……与此次戎狄之战有关?”
“谢通判还是如旧聪慧。”萧知宴端起刚才喝了一半的茶,用杯盖指了指谢云初身旁的茶杯,“上好的云雾茶,小谢大人尝尝。”
谢云初端着茶杯却没有喝,只看着萧知宴笑:“燕王殿下,贵人临贱地,屈尊来见,不妨……开门见山。”
萧知宴攥着茶杯:“你若是答应云昭去北魏,以你和云昭的情谊,还有云昭的现状,必定十分倚重,你能得到的……要比在大邺朝堂多,为何不去?”
“没想到,燕王竟然是来当北魏说客的?”谢云初眼底映着晃动的烛火,那双眼莹光熠熠,好似有笑意溢出。
“倒也不是。”萧知宴索性同谢云初开门见山,“你派人去查安平大营中,曾经随我出征戎狄的将军此次有没有和老五走,应当已经怀疑到我了。”
“以燕王对云昭的情谊,下官怀疑……也是情理之中。”谢云初道。
“既然如此,我不妨同你直说,这次北魏出兵,云昭对北魏朝堂所言……是要拿下大邺江南富庶之地,实际上……是为了助我登位。”萧知宴将茶杯放在一旁,“皇帝有意老五,想必你心中清楚,你看重老七费心教导,我也明白。”
谢云初笑容未变,只定定望着萧知宴等待下文。
“这一次……老五领兵,即便是活着回来,也必定是惨败!”萧知宴说起萧五郎的生死好似混不在意,“你教导的七皇子,如今得了纪京辞青眼,老三……是容不得了。”
谢云初攥着茶杯的手一紧。
果然,引萧五郎出兵是陷阱!
七皇子谢云初并不担忧,有纪京辞和陈郡谢氏相护,除非三皇子亲自拿刀要了七皇子的命,阳谋阴谋应当伤不到七皇子。
萧知宴放下手中茶杯,墨黑幽沉的眼定定望着谢云初,沉着开口:“不如你我联手,我登上皇位,必定……全力助你推行新政!”
谢云初教导七皇子的新政,他手上也有一份,并且……深以为然。
“云昭以战事助你登位,为的是以你二人的婚事达成天下一统!”谢云初垂眸用茶杯盖子拨弄着茶汤中漂浮的茶叶,“燕王殿下,为云昭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性命,我又如何信得过燕王?如何能保证……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是啊,我能用一切来换把她留在身边,可我知道云昭是为了天下一统,她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抽身。”萧知宴身子前倾,“你该知道我的,我不能屈居云昭之下,我要确保她永远不能离开。”
“所以……”谢云初抬眉,“燕王,此番是在利用云昭。”
“话不要说的如此难听,何谈利用。”萧知宴笑了笑,“你的国政新法,对北魏不一定适用,但对大邺来说……的确是能强国富民之策!如今大邺弱北魏强两国合并,我能得到的实权不多,可若是……大邺强,北魏弱,那么云昭……便只能做我的皇后,依附于我,这才是我想要的。”
谢云初抬了抬眉,这……倒是萧知宴这疯子的作风。
“其实,小谢大人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萧知宴眼角眉梢笑意更深了些,起身绕着谢云初缓步而行,“你救不了老五,你没有兵符,不对……即便是你有兵符,我也保证……你调动不了安平大营中的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