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皇后,不过是皇帝当初用来对付先皇后母家的棋子,如今……更是皇帝用来制衡萧临武的棋子。
谢云初在信中说,会以身子不堪重刑……在家休养,若萧临武一家来汴京,她便即可携秘旨与朝中有名望的将军,前往定州等地,接管兵权。
若萧临武不来,只派其家眷前来,那就扣押家眷为质子,谢云初带圣旨前往收揽兵权,谢云初背后是陈郡谢氏,萧临武定然不敢怠慢。
可这前提,都是皇后要与皇帝一条心……
皇帝垂眸,将手中将要燃尽的信纸丢在地上,眉头紧皱,思索着。
要想皇后心甘情愿的将她哥哥召回来,那就要让皇后以为,她的儿子……一定能够登上皇位。
皇帝坐在桌案后,拿起萧临武送来的问安书文,目光冷淡……
萧临武是要收拾的。
要么……就是他还活着的时候收拾掉,要么……就要留给自己的儿子,大邺的新任皇帝。
皇帝回想自己这一辈子,因私忘公,一辈子……除了夺皇位,也没有做过什么值得青史留名的大事。
他总得留下点儿什么才行……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
高公公听到这话,交叠在小腹前的手微微收紧。
皇帝念完后,放下手中萧临武的问安文书,同高公公道:“去……给朕拿酒来。”
“陛下……明日还要早朝,深夜饮酒……”
“去拿酒!”皇帝打断了高公公的话。
“是!”高公公连忙转身命人去拿酒。
“要酒坛!朕……想纯德皇后了!”皇帝扬声,说着话时,脸上竟是并无多少表情。
高公公回头瞧了眼被烛火映亮面容的皇帝,恍然间……好似看到了那个登基之前的皇帝,心中不由骇然,实在是不明白谢云初这密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竟让陛下有如此变化。
一个时辰后,皇帝酩酊大醉,高声嚷嚷着想念纯德皇后要去纯德皇后的寝宫,且不坐轿撵,执意步行前往。
皇帝走在前摇摇晃晃踉踉跄跄,跟在身后的太监护卫无一不是战战兢兢。
皇帝几次险些摔倒,不让人扶,又扶住石亭灯直起身,最终跌倒在皇后寝宫门前,被宫人搀扶入皇后宫中。
原本已经睡下的皇后,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穿着寝衣坐在床边照顾酒后呕吐的皇帝。
半晌之后,皇帝睁开眼:“是你?皎皎呢?”
听到皇帝唤纯德皇后的闺名,皇后攥着帕子的手一紧,复又为皇帝擦拭脸颊:“陛下醉了,纯德皇后……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