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是陈郡谢氏的传人,又是大邺文坛泰斗,只要出现在汴京,便足以引起文人学子的注意,若年迈的祖父是拖着病躯……亲自去汴京为自家孙女讨公道、讨和离书的,此事必会在汴京城引热议。”
谢二爷听出谢云初这分明就是,借父亲的声望替她长姐谋划,怕父亲不答应。
“祖父入京后,只需将苏明航对长姐所做之事大肆宣扬,御史们领着朝廷的俸禄难道会闲着,难道不会参苏伯爷一本?如此……陈郡谢氏这四个字,便会出现在皇帝耳朵里,陛下一向对鸿儒敬重有加,自然会找大伯这个儿子询问祖父的情况。”
这是士族门阀历代积累下来的名声和底蕴,即便现在陈郡谢氏没落了,可声望还在。
谢老太爷屏息凝神,认真听谢云初所言。
“大伯告病在家照顾抱恙的父亲,占一个孝字,又在皇帝跟前挂了名。祖父为孙女求公道,不畏伯爵权贵,更显谢氏有风骨!”
“那么等吏部尚书致仕,陛下在考虑尚书人选的时候,现大伯已经做了多年的吏部侍郎,也在尚书人选之列,不曾涉党争又出身名门陈郡谢氏!陛下是会选大伯呢?还是会选大皇子和三皇子送上去的人?”
谢老太爷想要利用党争谋权位,可将自身也卷入其中,难免下乘。
谢氏有祖上世代积累的名声在,为何不能加以利用走纯臣之道?
不涉党争,却能利用党争为自己谋利,这才是上上之策。
正当谢老太爷因谢云初这一番谋划,心中翻涌起巨浪,还未缓过神时。
谢云初又开口:“大皇子党和三皇子党鹬蚌相争,相互缠斗,大伯脱颖而出,等大伯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那个时候,不论是大皇子党也好……还是三皇子党也罢,都会争相示好,谢家便是真正掌握了主动权,便真正能如长公主一般,望风而动,顺风而行。”
谢老太爷像第一次认识谢云初般,定定凝视着她。
谢老太太已由在佛堂时的惊讶,变为惊骇,心咚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