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懂,还请父亲垂示?”
“姓曹的过来,张佳木突然翻脸,锦衣卫如临大敌,这么不讲规矩不留情面,你以为是好玩儿的事?”孙继宗压低声音,他到底还是宝爱这个儿子,只是低声道:“京师里头,今明两天,恐怕要血染长街了。”
孙小侯爷虽然是一个草包,但好歹也是个勋戚子弟,自小受的教育在临事的一瞬间叫他清醒过来,他也压低声音,问道:“带走张谨,是怕太平侯家也在其中,或是要顺道儿就把太平侯家给铲除了吧?”
“是喽。”孙继宗先是答了一声,然后用赞许的眼神看了儿子一眼,这小子,不赖。
“张佳木,用心可真毒啊。”孙小侯爷打了个寒战,只觉得一阵阵的后悔后怕。
“所以说你们小孩子家,没事不能得罪人。”老头子此时倒是悠然自得,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这一次咱们就不要掺合了,反正跑不了我一个总兵官就是。嗯,他们谁打赢了,都得走路子通天解释,反正咱们孙家是外家,手也伸不了太长,到时候调停宫禁,说话解释,不都是得靠咱们么。”
“父亲大人,你说是谁赢的好?”下意识的,小侯爷就巴不得张佳木输!输的越惨越好,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恶气。
可惜,事与愿违,老头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想了再想,终道:“当然是张佳木赢的好。”
“为什么?”
“他根基浅,就算赢了,也得伤元气,还得和各家合作,才保得住手里的局面。要是曹家石家联手赢了,他们根基可多深厚,不要说咱们从此不能风光,连皇上的位子也坐不安稳!”
明朝的外戚自然也是与国同休,虽不能象汉朝那样一直掌握大权,但休戚相关,一听这么说,孙小侯爷也只得收了恨心,点头道:“父亲说的对,看来,也只能盼那小子赢了。刚刚儿子看他杀伐果决,部下也很得力,只怕能赢。”
“唉!”孙继宗长叹口气,眼神也变的有点儿呆滞,他缓缓道:“这个,可真是说不准了。现在想,这一次复十二团营,怕是有人在其中弄鬼,要的就是用兵的符信。什么编练营兵,挑营盘,全是假的,信符一到手,立刻就兵动手。你看,早晨才刚下兵符印信,下晚就出了事了。我看,这件事不妙。”
“这……”
“不过也不必怕。”孙继宗又道:“姓张的是难得的人杰,这般年纪就已经有枭雄的样子出来了,你看他,一年前是啥样,那会子只是聪明,也有权谋,手腕。但心还不够狠和黑,现在,为父瞧着,他已经有权臣的样子出来了。”
说到这,他又是长长叹口气,只是摇头道:“有这么样的权臣,恐怕非社稷之福,偏咱们那位小爷……”
太子不大争气,喜欢玩儿,声色犬马无有不好,而且,已经早经人事,在女色上头开始食髓知味,难以脱身了。
以前,好歹还喜欢骑射弓马,现在这些全抛下了,每天缩在东宫,最多和文臣接近一下,别的事,一律不理的。
太子如此,皇上也好不到哪儿去,当今吃过苦头,先是在漠北一年,然后南宫七八年,身子大不如以前,三十多岁的人,精力已经不济事了。而且,也不喜欢动弹,每天在宫里头进行早朝和常朝已经累的要死,更加不提武备和巡阅京营了。
想起永乐和宣德年间,皇帝都很英武,经常驰马入营,看操大阅,选练军士,当时哪有什么真正的权臣?纪纲那样的野心家,皇帝一道诏旨,立刻粉碎。
现在这会子,孙继宗已经大为怀疑,别说皇帝有没有信心“粉碎”三家权臣的任何一家,就算是有,诏旨一下,京师里头也非大乱不可。
“噫!盛世转折,大约就是这样吧。”
孙继宗虽然是外戚,但也不是笨伯,大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清正廉明的大臣越来越少,妄臣庸臣越来越多,风气也变了,坐轿着丝履绸缎的也越来越多,在府邸中大宴宾客的也越来越多,风气一变坏,想再扭过来也就难了。
除此,废弃边防,京营空虚等弊越来越明显,想到这儿,孙继宗也不觉是愁肠百结,看着府门方向,只是在想:“这一下,京师风雷起了。曹石两家都是不成,一个贪婪无度,一个是虚骄暴虐,门下客也多是横暴不法,贪婪暴虐之辈。他们的门下,加起来几千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好人,所以就算想振作朝纲,也是无法可想。不知道姓张的能掌大权之后,却又是如何做法?不过,他一个锦衣卫都堂,就算手握大权,想有所展布,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容?文臣又听不听?唉,国事如此,简直叫人无心燕乐享受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f="http://.qdan.co" targt="_lank">.qdan.co</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