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张佳木打理城外农庄的是个老成人,姓刘名全,原本是在山东齐王府里效力,看不惯齐王府欺压百姓回的京城,张佳木打听到他,知道这人是个行家,管庄田不是件轻松的事,很多勋戚之家,一说就是几千上万顷的地,收成有多少呢?有时候简直就是入不敷出,白瞎银子,所以勋戚之家才又拼命兼并,用数量代替质量这种蠢法子,然后开钱庄,当铺,丝厂,多方取利,但其实就根本来说,现在这会儿除了海洋贸易,就数种地最赚钱了!
“大爷,累坏了吧?”
骑着一匹菊花青儿马,一路跟过来的刘全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时候管庄反而是最清闲的,收麦前要腾清库房,联络收粮的大商人,谈斤头讲价格,预判收成和麦子的成色,打点应缴的赋税,怎么缴清,打点衙门官府,提调人手,这都是收麦前就该落实的事。收了麦子,自有一整套的流程,忙停当了,总得一个月多才算结束,再下来就又是种新作物,在入冬之前那是操不了的心,反而在收麦这几天的这几天过程中,管庄的头儿们暂且没事可干,倒是能鞍前马后的跟着张佳木跑跑。
挑这个时候下来,也是有讲究的。
听着刘全的话,看着自己这个管庄执事,虽然精神很好,但也是六十多的老头儿了,须眉皆白,这么称呼自己还是很有点别扭的。但这也没有办法,体制上的事,不叫大爷就叫老爷,因为张佳木还没成亲就只能是大爷……想想还真是,再过几年就成老爷了,这一时间心理上还真是有点扭不过来啊。
“嗯,不累不累。”张佳木笑着道:“刘老管庄,你才是真辛苦。对了,我要请问一下,所有的庄子,综合算算,大约能收成多少?”
“成,我想想。”刘全答应的很爽快,这个问题原本就难不住他。虽然管事不久,但所有的庄子都在他脑子里装着,多少地,多少庄客,应收多少,上缴多少,留多少种子粮和口粮备荒,这都是管庄心里有数的事。略想了一会儿,刘全便答道:“三万一千来亩地,咱得扣掉几百亩水田不算,打宽了也就三万整数吧,今年的年景很不坏,大爷事先又了不少耕牛和挽具,还有铁器什么的,所以大伙儿心气高,下的力也足,小人估摸着,一亩地总得有两石三四的收成吧。”
虽然说起来是很平淡,但刘全心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脸上也是一脸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
也难怪他,直隶平原的粮食收成向来不大高,平均也就是一石左右,不好的年景一石也没有,今年虽然是雨水顺,张佳木也给了不少东西,老实说,也很难得有这么大方的田主。但也是管庄要得人,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所有人都踏实肯干,也颇有耍奸躲滑心情不良的庄客。不要以为小民百姓就好欺负,算算自己一家够吃了,接下来就是任事不理的也大有人在,田主和庄客是对半分成,收的少了,狠心的田主就逼迫庄客,哪怕饿死佃户也再所不惜。有的则是佃户欺负老实的田主,少缴瞒收,故意耍赖,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所以,管庄的人是否得力,也就是一年收成的关键所在了。
三万多亩地,可以收到六万多石的麦子,一石麦在这种时候最贱,因为收粮的大粮商也会故意压低价格。不过不怕,刘全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多方设法,在粮商之间周旋谈判,预计拿出来出售的五万多石粮可以卖到两万出头的银子,在当时来说,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皇帝一年的金花银不过百万,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去掉实物,可以收上来的银子还不到两百万,一头牛不过二三两银子,一匹好马不过十来两银子,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值二三十两银子,一个京城里的四合院也就是一百多两银子。
刘全相信,这么一笔收入,就很能让东家开心了。
“这么多?”张佳木还没有出声,倒是一起跟出来的任怨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现在任怨也有几百亩地的私产,是他这些日子来几次立功受的皇赏,加上官职升上去了,分给他的规费也水涨船高,他又很会过日子,连饭都是在张家吃的……就是这样,任怨攒下了一笔银子,买了一个小庄子,算过了一年收成,小鸡,猪牛羊,树木等收益,一年能落个几百银子,原本以为是很不错了,不过和张佳木的收入一比,立刻就是有了巨大的失落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f="http://.qdan.co" targt="_lank">.qdan.co</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