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寒家小户,用的是熏人眼的油灯,就那样也舍不得多点,天一黑就抓紧吃饭,吃完洗涮了就吹灯上床,除了家里有读书应试的书生,不然断没有晚上长时间点灯的道理。油钱,在小百姓来说,也是很贵的。
在场的贵戚们当然不会有这种心思,国朝到了都督一级的武官,十之八九已经全部是世袭。祖宗穿着破衣,手持竹杠,穿着草鞋打跑了蒙古人,血汗功劳,便是大明太祖大诛功臣的同时,也留下了大量中下级武官的性命和他们的富贵,并且亲口允诺,富贵共享之。所以文官的进步之阶很严格,文官队伍也有一个稳定的数目,可是武官就不同了,大量的恩荫世袭和皇帝加赏给后族亲戚勋戚之家的名额,武官队伍在洪武年间就大为涨长,现在武官已经过万人,并且到了明朝中期,武官一度达到了十万人之多。
又不需要考试,就算是考弓马也不严格,就算是侯爵家的厨子也能加百户,良莠不齐,武官素质严重下降,倒也难怪文官瞧武官不起,而且就算是武官自己,也是瞧自己不起了。
现在倒还好一些,在场的都督多是世家子弟,幼习弓马,读兵法,学带兵,自有一番气度尊严。
等张佳木与孙继宗进来,都督们都站起身来,黄花梨打成的官帽椅上,也有几位中年男子矜持身份,并没有起身相迎。
直等孙继宗把那群都督介绍过了,才又把张佳木请到几们勋臣身边,要做介绍。张佳木拦了一拦,笑道:“倒不必劳烦侯爷了,下官认识的。”
确实,他现在是天子第一宠臣,执掌的又是锦衣卫,眼前这几个除了怀宁伯外虽然都是生脸,但不妨事,他全部认得。
当下一一见礼,自然是先见皇帝现在较为宠信的怀宁伯孙镗,他虽是都督同知,从一品的武官,但见着这伯侯,还是得大礼参拜。
“下官见过怀柔伯。”
“张大人不必多礼,请起。”
“下官见过恭顺侯。”
“呵呵,老熟人了,不必多礼了啊。”
“下官见过东宁伯!”
“嗯,本爵与张大人初次见面,不过闻名久矣,有空的话,本爵要和张大人讨教一下弓马功夫,听说张大人射柳京城第一,不要驳老夫这个面子啊!”
说话的是刚从广宁调回来不久的焦礼,原本是鞑官,父亲是蒙元的高官,后来袭指挥一职,在宣德年间就任指挥,在辽东备御兀良合诸卫的袭拢,正统初年,积功至左都督,武官一品,后为宁远守备,屡败蒙古骑兵,多次夺还被抢走的牛马牲口和人民,所以声名显赫,特别是在辽东名将范广被召而入内之后,焦礼已经是辽东一带名声最大,资历也最老的一方镇守大将。改元天顺之后,皇帝念及焦礼和施聚等人的功劳,前一阵刚把这几个武将从驻地召回,而且大加封赏。
焦礼原本只是左都督,入京之前,加封为奉天翊卫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东宁伯。食禄一千二百石,世袭不替。
武官到此地步,已经是人臣巅峰,这样的老将,自然是不会把以智计百出,行事周密的锦衣卫武官看在眼里,况且,边军不但是与京营不和,更加是与监视他们的东厂并锦衣卫不合,一个武将要是喜欢一个锦衣卫官,那才真的是活见鬼。
如果不是张佳木有弓马骑射无敌于京营的勇名,恐怕焦礼连和他说话的兴趣也是欠奉了。
这种老将心理,张佳木自然也是明白。以焦礼鞑官的身份更容易见信于朝廷。说来也是活见鬼,朝廷觉得汉人将领可能会造反,汉人文官也不大靠的住。但是一心向着蒙元而又被迫投降的鞑官在忠诚上反而是绝无问题,所以朝廷对鞑官别有一番信任,非寻常汉官可比。象焦礼这样的鞑官,从永乐年间就效力朝廷,现在是靠着杀人的战功积功至伯爵,又有世袭铁券,他还能把谁放在眼里呢?
不过,他亦不是可被这种英雄欺人手段吓倒的人。当下只是一笑,想了一想,便答道:“充当一面,勇敌万人。这是万岁赐给老伯爷铁券上的文字,说的是老伯爷当年出关打兀良合部精骑的事,现在下官后生后进,岂又敢和老伯爷相比?不必比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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