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尚远走。
飓风铺天盖地下来,数十艘蓝泽战船在这种威势之下没有任何手段自保。
桅杆像是被利刃一扫就断了似的,重重的砸在船身上。
那被风扫过的地方,不管是多坚固的船身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刃痕。
虽然船并没有因此解体,可是暴露在船体之外的人无一幸免......尽数分尸!
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平息下来,那几十艘战船上所有在甲板上的蓝泽人无一幸免。
活下来的人现在也不敢随便出来,他们完全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砰地一声冲出水面,在离开海水的那一刻人们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颜色竟然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出水的时候看着并无异常,片刻之后就变得浑身是血。
那是隋轻去。
在林叶坠落大海的那一瞬间他就冲了出去,硬生生的扛着无数风刃的切割冲入海中。
他怀里抱着陷入昏迷的林叶落在岸上的那一刻,也难以坚持下去摔倒在地。
大海上,稽尚竟然可以一路飞行。
避开了风刃波及之地后,他单手在快速捏决,手势变幻,犹如残影。
只片刻之后那几十艘蓝泽战船上的符文就全都亮了起来,然后自动的调转船头朝着他这边过来。
在那些战船离开海岸的时候,稽尚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他是超品大符师,他不容许有人看到他受了伤。
在蓝泽,超品大符师就是神。
是不败不灭的神。
高高在上的蓝泽皇帝,在他面前也只是凡间的至尊,而他,早已脱离凡尘。
他擦掉血迹,可是没片刻又一口血溢出来,这次多到擦不干净,他手里那块手帕都被染成了鲜红。
一看到这红色,稽尚就想起来那突破悬河瀑布的赤色身影。
那个家伙......
人间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修士?
这和他以往认知中的修士
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在他祖先留下来的记载之中,有过详尽的关于修士的记载。
其中,甚至还有几篇关于修行的记录,但是稽家的嫡系后人却并不能顺利修行,所以这几篇记录被稽家人封存。
稽家的人不能修行,又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泄露出去让别人修行?
虽然蓝泽人出于身体条件的缘故也基本上都不具备修行潜质,可万一呢?
一旦修行在蓝泽盛行起来,那符师就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在这些记载之中明确说过,修士虽然可怕但依然要在天道规则之下。
没有人可以对抗臻天。
而以前有触碰臻天资格的那些修士,都已经被臻天抹杀。
刚才稽尚亲眼所见的那个年轻人,明显已经触及到了臻天法则。
稽尚想不通,为什么人的潜力会无穷到这等地步。
等战船远离了大玉的海岸之后,稽尚仔细擦拭了嘴角的血迹之后才缓缓飘落在其中一艘船上。
这时候,船舱之中才有人敢出来,一见到他就连忙俯身:“会长大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稽尚面无表情的看着大玉方向,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那个修士???????????????试图挑战我,已经被我以臻天浩荡之力抹杀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稽尚依然云淡风轻的说道:“此人实力恐怖,要想杀他确实费了些手段,不得已借臻天浩荡天威,所以你们也受到了一些波及。”
他回头看向那些人,其中有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白衣年轻人眼神里似乎闪过一抹疑惑。
“你们都退下吧,稽玄留下。”
所有人再次俯身行礼后退回船舱,唯有那个二十几岁的白衣年轻人走到稽尚身边。
“回到苔鸠岛之后我要闭关养伤,陛下问及,你就说是我因为击杀玉国修士而对天道又有参悟,闭关之际,不许任何人打扰。”
稽玄微微俯身:“记下了......兄长,你,怎么样?”
稽尚回答:“身体受了些震荡,需要一段时日恢复,好在是没有伤及本源......那个修士,有些可怕。”
稽玄道:“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才对,这好像......于臻天法则不合。”
稽尚嗯了一声后说道:“总是会有这样的异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想看,偶然出现一个可逆天而行的人也不该奇怪,比如......我不也是?”
稽玄虽然是他的亲弟弟,可在稽玄身上有着明显的蓝泽人的特征。
身材比稽尚要高大一些,肤色也要白一些,头发的颜色都完全不同,稽尚是一头黑发,而稽玄则是一头棕发。
“既然有我这样的人,那在玉国有那个年轻修士存在也算合理。”
稽尚道:“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那个年轻修士没死,否则符师会以及我的威望都会遇到危机。”
稽玄脸色一变:“他没死?!”
稽尚道:“虽然他最后非要与天争威硬扛臻天之力,坠入大海的时候看似已经死了,但在那一刻,我还是感受到了一缕他生源的气息。”
稽玄脸色有些难看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对抗臻天之力的时候不死?”
稽玄看向稽尚:“莫非是兄长在借用臻天之力的时候,出了些什么问题?”
稽尚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其实你已经察觉出来了......那道天雷......并非是我召唤而出的东西。”
虽然心中确实有此猜测,可是当从兄长口中得到确认的时候,稽玄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控制不住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逐渐蔓延全身。